“现在，我要做一个违背祖宗的决定。”
丹枫看向丹叶。
“一大早上的抽什么风……别在这里发癫。”
丹叶嘴角一抽：“而且你哪有祖宗？”
丹枫：……
“这只是个形容，不是说我真的要违背某个莫名其妙而来的祖宗。”
丹枫叹了口气：“而且我怎么没有祖宗，持明族好歹也是星神后裔。”
“是吗，那不朽就算是你们的祖宗咯？”
“……”
丹枫深吸一口气：“总之，从小那些龙师和长辈都是这么说的。”
“你们确实是不朽星神的族裔，但是没什么大用处，不朽的名头从很久之前就已经不好用了。”
丹叶轻笑一声：“不朽已经死了好长时间了……不过，你打算做什么决定？”
“哦，你说那个啊。”
丹枫耸了耸肩：“没什么决定，我就是没事情做了想贱一下。”
丹叶：……
孩子是跟谁学的这一套呢。
“别问我跟谁学的，要怪就怪应星吧。”
丹枫打了个哈欠，坐在床上。
他起床之后就睡不着了，没有补觉的习惯。
“欸，跟你说个事。”
丹叶自然的躺在丹枫腿上：“我们今天去把小符玄的那个分身抹除了。”
丹枫愣了一下：“抹除？什么意思？”
他伸出手，轻轻插进丹叶的头发里，轻轻给她梳着头。
该说不愧是星神的身体，也不见丹叶洗过头，她的头发也一直都这么柔顺。
“她的那个分身觉醒了自我意识，融合对于小符玄有风险，就抹除了。”
丹叶耸了耸肩：“拥有法眼，那毕竟是博识尊赐福的东西，嗯……也不奇怪，渊明能模拟出来这种东西，还真挺厉害的。”
“所以就抹除掉了？没回到符玄体内？”
“没有，被抹杀了之后将那段时间有关于穷观阵的记忆融合给了符玄，至于其他的就算了。”
丹叶摇了摇头：“小龙尊，你说说，幸亏你们现在没什么职位，要不然还得一个一个的处理你们几个的分身。”
丹枫问道：“分身那种东西，回到体内还会有自我意识吗？”
“那倒是没有，只会在被分化出来之后才能拥有意识。”
丹叶说道：“分身产生意识这件事情倒也比较常见，尤其还是渊明创造出来的东西。”
“渊明创造出来的东西怎么了？”
丹枫歪了歪头。
“简单来说，混沌容纳太广，命途也宽广，创造出来的东西不会那么单一，会拥有很多不同的地方——就比如自己的思想。”
丹叶解释道：“小符玄的那个分身就是其中之一，这次你能懂了吧？”
“嗯……我懂了。”
丹枫点点头。
“哈……”
丹叶打了个哈欠：“就像是模拟宇宙里的我拥有自己的思想，也能察觉到自己绝非真实的星神一样，那还只是令使创造出来的虚拟星神，更别提由混沌星神亲自创造的命途行者的分身了。”
“其实，星神层次很难把控力量吧。”
丹枫歪了歪头：“毕竟我们的很多东西对于你们来说太过弱小了。”
“嗯，如果你能接受这样的说法的话，确实是这样。”
丹叶点点头：“不过还好吧，毕竟以后大概就用不上这个了，景元说要趁机把工作多交给年轻人。”
“他就是怕麻烦。”
“哈哈，我也觉得。”
丹叶拍了拍丹枫的龙角，笑道。
……
夜色将至。
按照镜流所说，神策府不是他们几个人的酒馆。
就算景元是将军，也不能天天都让人在后院喝的酪酊大醉。
这对于精神和军风影响都不好，这里是罗浮的兵力最高节点。
所以，依照自己师父所言，景元将他们饮酒谈笑的地方选在了一处名为清月洞天中的一棵大树下面。
“诸位有所不知，当初师父就是在这棵树下面教我练剑的。”
景元轻轻摸了摸面前的大树：“你也老了……老伙计。”
当初景元就喜欢在这棵树下面睡觉。
练剑累了，坐在这里就开始睡。
反正过了练剑的时间镜流也不管他做什么，只要别闹乱子有危险就行。
他就坐在这里，补早上没睡完的觉。
“嗯……确实很久了。”
渊明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谈笑，勾起唇角，刚想张嘴说些什么。
嗡——
如同太古的回音，渊明眼前瞬间浮现出一抹金光。
混沌命途的响应造成了微弱的波动。
但是丹叶还是在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她扭过头，看向站在众人身后的渊明。
渊明愣着。
丹叶也愣着。
丹叶知道刚才那个回音是怎么回事。
不过，渊明愣着可不是因为刚才的回音。
他站在原地，眼前迅速浮现出一个男人的模样。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奇怪风衣，面无表情的站在一滩血迹面前，缓缓抬起头，又落下。
半晌，他轻轻一笑，将面前的尸体踢开，向前走去。
原来如此。
渊明了然了。
这个男人已经符合了混沌命途的觉醒条件。
星神只会投去一刹那的瞥视。
他们并不会关心凡人做了什么。
就像纳努克瞥视那么多人，祂从来不管对方都为了毁灭做过什么。
因为无论做了什么，和祂比起来都算不上完美。
“我去……说来就来啊。”
丹叶抱起胳膊：“你之前在匹诺康尼的时候才说过有命途行者很方便吧？”
“……主要是，觉醒混沌命途的条件很苛刻……”
渊明耸了耸肩：“你说……这个人得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那谁知道。”
丹叶摇头说道：“混沌和欢愉又不一样。”
觉醒欢愉命途的人，不过就是丹叶的其中一面。
该说，一般来说命途行者都是星神的其中一面。
就像花火，她是丹叶性格中恶劣的那一面，但是恶劣的并不彻底，只是偶尔会有些恶趣味罢了。
就像桑博，他是丹叶性格中较为良善的一面，乐于看人破防，但是很多时候还是派的上用场。
又或者是之前在贝洛伯格碰到的乔瓦尼，他也是丹叶的一面，那是有关于创造的一面，透过别人的欢乐获得欢乐。
就像祂的身体所怀抱的面具一样，丹叶有很多面。
她的命途行者基本上和她保持一致。
但是正因如此，命途宽广的星神，其命途行者也是多面多样的。
当然了，虚无和混沌这种带有影响周遭幻境能力的命途和星神除外。
在他们周遭的生物都会受他们命途的影响，将逐渐和他们的思想相统一。
渊明之所以还没影响到周围这几个人，也是因为他极少在这些人面前动用神力。
丹叶也一样。
混沌和虚无两个星神的命途行者基本都……
嗯，比较矛盾的形容。
复杂而统一。
在大体方向上，他们将按照星神的思想走在接下来的路上。
比如虚无手下的那些自灭者。
最鲜明的例子就是这次出现在匹诺康尼的那位虚无令使黄泉。
她的大体道路就是像虚无所影响的，像所有自灭者一样，逐渐步入毁灭。
但是她的本身仍存在意志。
其实说实话，如果她真的在虚无的这条路上走得够远，说不定会的到IX的瞥视——或许能保下命来也说不定。
当然，也只是说不定。
就像是丹叶所说的。
众人都称呼祂为沉眠无相者。
其实祂并非沉眠——或者说他也会有不沉眠的时候。
祂只是不去瞥视任何人。
不去注视，也不管理周边。
冷淡，怠惰。
正如虚无的一切。
混沌星神也是一样。
虽然到现在为止，丹叶都没法完全参透这个命途。
混沌和虚无本就是没有答案的。
对于这两个命途来说，根本就不存在某种有关于命途的解释。
他们只是存在于宇宙之中。
混乱，无序，无序中却又蕴藏着秩序和新生，蕴藏着生命和希望。
那么这个命途到底囊括了多少？
没人知道，也没人敢于想清楚。
更别提这后面蕴藏的还是一位思想自由的星神。
这也是为什么不少星神对渊明抱以敌意和执衡的态度。
这种危险性毫不亚于丹叶同时执掌了欢愉和虚无两个命途。
“不过，我应该可以恭喜你了。”
丹叶笑道：“命途行者是真切存在的人类，按照正常来讲，有一个命途行者就会有第二个，也就是说……你的命途行者会逐渐增加。”
“……不会每个都需要我看一眼吧，那我不得累死啊。”
“到时候你自己就明白了，觉醒的信号会在宇宙种交织成一个节点，你只需要瞥视那个节点就好了，很简单的，要不然纳努克那样怕麻烦的家伙还会有那么多命途行者么？你仔细想想。”
“反物质军团那样的？”
“哦，反物质军团不是，他们只是一种被改造的东西，你得认识清楚，命途行者和虚卒是两种东西。”
丹叶摇摇头。
“……我一直以为那些虚卒就是毁灭的命途行者。”
“一个战争熔炉就结束的事情，纳努克哪还需要那么费劲去瞥视他们，要不我说他怕麻烦。”
丹叶耸了耸肩：“行了，想点开心事，或许以后你什么事情都不需要亲力亲为了。”
“是么。”
渊明漠不关心的移开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