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这很合理。
按照太一的标准来讲，以强制弱，这很正常。
按照渊明的标准来讲，这也很正常。
命途行者对令使，全盛的他对半死不活的太一。
这很公平吧？
渊明的上一个不等式还差点出在丰饶身上。
我多了一位令使，出于宇宙平衡定律，我决定让丰饶少一位令使。
他要是开个课不知道要误了多少莘莘学子。
嘶……这个词是这么用的吧？
丹叶能知道什么呢。
她又没读过书。
全宇宙还没有给星神专门设立的簧学呢。
丹叶笑呵呵的看着场中的两个人。
太一还没动手。
渊明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不打算去欺负一个半死不活的星神。
太一也有脑子，还不能贸然动手。
对面这个新生的星神……祂能感觉到。
强的有些恐怖。
祂还在多米尼克斯的体内，这个身躯明显承受不住混沌星神一下。
太一简单的评估了一下局势。
跑肯定是跑不出去。
欢愉就在后面盯着。
莫不如抛弃这个躯壳，背水一战拼死一搏，如果能将对面全盛的星神杀死……自己也有活下来的机会。
太一打定了主意要和渊明拼死一战。
金眸凝视着太一。
渊明有些不耐烦了。
“喂！打不打啊？太一你要是不和他打的话我可以先跟他打，把他体力消耗的差不多了你再上场。”
丹叶在后面起哄。
渊明：……
后面观战的众人：……
“我说，你们家这位星神到底和谁一伙的？”
应星嘴角抽搐着看向丹枫。
“呃……”
丹枫颇为无奈的捂住脸，企图遮挡住其他人投来的视线。
每次这种时候都希望自己不认识丹叶。
*龙尊捂脸*
“新表情包……”
白珩抬手就拍了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多米尼克斯的身躯开始逐渐崩裂。
星辰点缀着苍白的骨节，从碎裂的身躯中钻出。
那并非人类的形态。
渊明挑了挑眉：“这是打算背水一战？”
“若不背水一战……则没有活下去的机会。”
太一的声音听着十分平静。
“这是太一的身躯……祂果然还有意识。”
丹叶轻笑一声：“来吧，开始吧，我在旁边看的都没意思了。”
渊明勾唇。
太一是真正的老牌星神之一了，虽然已经死了挺长时间了。
渊明已经见证过不少古老的星神了。
但是像太一这般还是第一次。
果然不同命途的星神给人的感受也是不同的。
和丹叶不同，在丹叶身边就是欢快轻松的。
但是在太一身边待着，就让人不由得感受到一股子严肃的气息。
真是……有趣。
渊明睁大了眼睛。
星神和星神的战斗。
命途力量如同海啸一般涌起，互相冲击，吞噬。
那是有如实体的海啸，狂暴而恐怖。
会场剧烈的震颤起来，丹叶抬手稳住会场，转头看向中心的两位星神。
渊明已经和太一撞在一起。
为了追求灵活，太一缩小了自身体型。
流光碰撞着。
丹叶抱起胳膊。
怎么说呢……不像想象中那样有趣。
或许是太容易了的原因？
肉眼可见的，金色的流光已经占据了上风。
星神之间的战斗不会持续太久——但是生死斗不同。
太一如果打不过渊明，祂就会死在这。
其实说实话，就算太一碰巧打过了渊明，丹叶也不会让祂跑出去。
欢愉星神可见不得宇宙中再次恢复那种古板老套的模样。
不过，太一不可能赢。
祂本身就是半死不活的状态，渊明现在这样声势浩大的动手都算是给祂的体面。
“说实话，太一。”
丹叶抱着胳膊：“现在的宇宙和当初不同了，不适合你了。”
太一没有回应——也没有时间回应。
丹叶也没打算得到祂的回应，而是自顾自地说着：“过去的那个时候，人们将星神视作至高，甚至有的人类根本就没见过星神，在那样混乱的宇宙中诞生了你，命途为秩序的星神，自然受人追捧，而且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追求强大的宇宙中，秩序以强制弱的特征确实能让一部分人活的舒服。”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现在宇宙中多了好多新生的星神，毁灭，巡猎，丰饶……这些都是当初听都没听说过的星神，各司其职，下面的追随者所追求的东西也各不相同，当初人们基本上没怎么见识过星神，但是现在基本上所有人都知道宇宙中有星神的存在了，所以星神不是稀罕物了。”
丹叶笑了一声：“不过星神依旧离人类很远，我得说实话，当初的宇宙很无趣，无趣的要命，一个你，一个虚无，虚无影响着整个宇宙，你控制着宇宙，控制着所谓的秩序。”
“但是现在不同了……现在的宇宙很精彩，没有你的日子让人很是开心。”
丹叶笑着：“所以你没法活着离开。”
太一追求的宇宙是严肃的。
以强制弱，强者凌驾于弱者之上，那是一种绝对的秩序，但绝不是对弱者的保护。
君臣，神和民——不混杂着其他的更亲密的关系了。
这样的宇宙对于丹叶来说当然无趣。
她所追求的东西，在这样的宇宙中统统追求不到。
所以当初她选择了另一种极端的方式。
渊明当时说的还是保守了，又或者浮黎也并不完全清楚那件事情的具体流程和意义。
那个宇宙中，所有人和星神都墨守成规——那样太无趣了。
冰冷而虚无。
他们需要一种改变。
所以丹叶出手了。
她将一切赋予给了一个虫子——一个狂笑的虫子，一场屠杀的开端。
至此，宇宙中才真正的翻开了所谓欢愉的序幕。
结局当然让她满意——塔伊兹育罗斯的虫群完美的撕破了宇宙的秩序，均衡，保护，甚至阻挡了开拓。
一切的阻碍都被撕开，秩序殒落，人们眼前被蒙住的薄纱被撕开。
直至现在，塔伊兹育罗斯的虫群依旧在宇宙中存在。
对于丹叶来说，这从来都不是一件坏事。
“新生的星神都蛮有意思的，虽然也有那么几个没有幽默感的星神。”
丹叶嗤笑一声：“该认清现实了，太一同志，宇宙中现在需要的不再是秩序了，而是像宇宙一样不停前进，所以你看，欢愉活下来了。”
太一没有时间回答——祂已经被渊明摁在了地上。
直面一个星神的陨落——直面一位古老的，曾经强盛一时的星神的陨落实在是让人五味杂陈。
这是台下众人的统一想法。
祂像个老人一样被那位全盛的星神摁在地上，再努力挣扎都没有用。
但是这位星神如果真正的复生，对于宇宙绝对没有什么帮助——不说的那么大义，至少对他们没有任何帮助。
甚至还有不少可以窥见的弊端。
渊明抬手，将太一的手臂撕了下来。
太一怒吼着，但是仍旧没法撼动混沌星神的力量。
金色的瞳孔中没有蕴藏一丝情感。
渊明杀戮的时候，眼中甚至没有自己要杀的对象的影子。
“哎呀……老朋友。”
丹叶从空中落下，笑着看向地上的太一：“我们已经有很长时间不见了，你说对么。”
“你看看，宇宙的变迁……”
丹叶捡起地上太一的断臂：“正如你所主张的，以强制弱，强大者杀死弱小者……啧，这么说来，宇宙也没怎么变化。”
渊明突然感觉到了某种浩瀚无比的东西。
如同一条长河，闪烁着和他莫名相同的某种气息。
“杀死星神的办法之一。”
丹叶笑着：“撕碎祂的命途……不过，这件事情不需要我们来做，有人比我们还需要。”
彩色的光芒伴随着柔和的谐律从空中降临。
“熟悉这个场面么？老朋友？”
丹叶蹲下身。
太一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以强制弱。
这就是祂的命途，也是祂的认知。
弱者将被强者杀死，吞噬，化作生长的养料。
万物皆是如此。
成王败寇，自古以来的道理。
太一躺在那里，看着那个巨大的三面星神从半空中探出头来。
就好像是很久之前。
“成王败寇啊。”
丹叶轻笑一声，在太一身上拍了一下，站起身：“要不然你再跟她打一下挣扎挣扎？”
丹叶指了指半空中巨大的三面星神，笑着说道。
太一没有回应。
祂坦然的接受着自己的命运。
这便是秩序之一。
渊明也后退了两步。
“你看，邀你入梦果然有用。”
丹叶笑着对希佩说道。
希佩没理她。
……
吞噬太一的过程对于希佩来说不算很难——毕竟现在的太一，本身也是从她身体中分化出去的。
希佩吞噬过太一，对着渊明和丹叶点了点头，转头看向上空的“观众席”。
她柔和的视线最终集中在人群中的星身上。
希佩或许对这个小丫头有某种印象。
好歹也被希佩瞥视过。
星不由得有些紧张的坐直身体。
虽然在模拟宇宙中经历过……但是那个时候她是阿基维利啊。
而且那都是虚假的，她清楚那些不会对自己造成什么伤害。
但是这位……
这应该是星第一次直面星神的神体。
但是希佩只是看了她一眼，就消失在空中。
就像从未出现过。
太一的手臂也消散在空气中。
“……太快了点。”
“你觉得很快嘛？”
丹叶耸了耸肩：“祂全盛的时候都打不过你，更别提现在半死不活。”
太一复活后的实力，哪怕显露出本体，和当初比起来也是十不存一。
和渊明打跟大人打小孩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