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这是什么意思？”
阿哈叹了口气，声音软了些：“先回去呗？”
“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一直那么撩拨我？”
丹枫打了个酒嗝：“不喜欢我为什么这么对我？”
阿哈歪了歪头。
她做事之前除非有着很明确的目的，否则从来都不考虑后果。
而且大多数情况下，她都不考虑别人的感受。
怪不得渊明当时总是拦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早知道就听渊明的了。
阿哈叹了口气：“两个选择，回去，还是你就想在这里待着？”
“我现在就想问你，如果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一直这么对我？”
“丹枫，我不会对你说什么绝情的话，因为我确实什么都没想过。”
阿哈耸了耸肩：“单纯只是为了找乐子，如果你和我一样的话，你也会觉得这有意思……可惜你和我不一样。”
“嗯，我和你不一样。”
丹枫抬起头，眸子盯着阿哈：“但是我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也不清楚，对吧？”
“我确实不清楚，一直不清楚。”
阿哈摇了摇头：“但是我清楚自己不会爱人，这就是我目前的态度。”
“把你想说的话都说明白，然后在那两个选项里做出一个选择。”
阿哈道。
丹枫似乎就是执着的想要向阿哈要个说法。
渊明当时分析的果然一点都没错。
丹枫或许不知道自己现在心中所想。
但是有一件事情他还是清楚的。
他还不想将他和阿哈的关系说清楚。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但是阿哈不打算给他这个时间去想清楚了。
“丹枫，我想……”
阿哈叹了口气，又坐到丹枫身旁：“你该冷静冷静。”
……
“所以……这是什么情况？”
应星看了看从早上起来就满脸怅然的丹枫：“丹枫……你怎么了？”
渊明叹了口气，拿起玉兆，看了看昨天晚上的聊天记录。
镜流的夫君：所以……你拒绝了？
阿哈：嗯，我让他冷静一段时间，这段时间我先不出现在他面前。
镜流的夫君：……
镜流的夫君：你现在人呢？
阿哈：酒馆里。
镜流的夫君：聊聊？
阿哈：来呗，你自己？
镜流的夫君：带着阿流一起。
阿哈：切，你可真是守男德啊。
镜流的夫君：那是当然，我是个好老公。
眼看着丹枫那边什么都问不出来，渊明抬手轻轻捏捏镜流。
下一秒，渊明的声音在镜流脑海中响起。
阿流，一会咱们两个去找阿哈聊聊？
……丹枫变成这样是因为阿哈？
镜流挑了挑眉，似乎是有些惊讶。
确实是的。
……算了吧，你去吧，我在那里，你们两个有些话说的不自在。
镜流摇了摇头。
娘子，你就这么相信我？
渊明捏了捏她的手掌。
嗯，就这么相信你。
我相信你绝对不会离开我。
镜流笑了笑。
那是一定的。
渊明俯身吻住她的唇，声音低沉：“我发过誓的。”
……
“所以……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是这么一回事。”
“说实话，我觉得有点矛盾。”
“你矛盾什么？”
阿哈挑了挑眉：“我还没说什么呢。”
“以前我想，如果你让丹枫伤心难过，我肯定把你连着你的酒馆一起砸了。”
“我现在心情可不太好，别开我玩笑。”
阿哈撇了撇嘴。
“我没在开玩笑。”
渊明的金眸随着眼皮的翕动而闪烁着：“我没有什么是非观念，护着的只有身边那么几个人……我是先帮亲再帮理的。”
“你一定不是个公正的星神。”
“我不否认。”
“所以呢？”
阿哈举杯轻啜一口：“你为什么没有那么做？”
“因为你也是我的朋友。”
“我也属于那一堆人了？”
阿哈轻笑：“以前你对我防备的很啊。”
“嗯，我不否认。”
渊明耸了耸肩。
“我以前也觉得，如果丹枫真的动情了，我拒绝的一定十分无情，我还担心会闹翻呢。”
阿哈摇了摇头，语气有些自嘲：“但是昨天我才发现，我对他说不出那么绝情的话来。”
渊明心中划定了身边的一堆人，阿哈也一样。
“不舒服吧？”
渊明撑着脸：“玉络名称都改了。”
“想不明白……就是感觉有些奇怪。”
阿哈点点头：“所以呢……丹枫现在怎么样了？”
“难过归难过。”
渊明摇了摇头：“感觉他更多的是在考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我昨天跟他说的话吧？”
阿哈撑着脸：“我昨天跟他说，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想法，估计他现在也正考虑呢。”
“阿哈……你真的不喜欢他？”
“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的是，星神和凡人之间有巨大的鸿沟，我们两个在一起不会有乐子的。”
阿哈摇了摇头。
“那我就不懂了。”
渊明向后靠靠：“你为什么一定就认为星神和凡人之间有这么大的距离呢。”
“星神和凡人处在不同的层次，你我的见识和他们就不一样。”
阿哈撑着脸：“就像是塔伊兹育罗斯，宇宙的秘密，你我登上的存在之树，包括末王，你没发现吗，宇宙从一开始就有着固定的过去和未来。”
渊明垂下眸子。
“说这些也没有用，该说我是在逃避。”
阿哈叹了口气：“我想不出该用什么态度去面对他。”
“那就不面对了？还是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不回罗浮？”
渊明耸了耸肩：“我倒是没意见的，那边谁想你了我随时都送过来，不过前提说好，如果是丹枫说要见你我一样送他过来。”
“……要不要这么无情啊？”
“你们两个的事情你们两个自己解决。”
渊明耸了耸肩：“反正是你先撩拨的人家。”
“嘿，不过我倒是想问你，要是丹枫追过来了呢？”
“那有什么办法？我总不可能一直跑吧？”
阿哈耸了耸肩：“他好歹也是个混沌令使。”
“阿哈，我不想戳穿你。”
她堂堂一个星神，想躲起来别说丹枫了，渊明估计都找不到她。
“……谢谢你还给我留了点面子。”
“不气。”
渊明笑笑：“回答我的问题吧。”
“谁知道呢……”
阿哈撇了撇嘴：“你说，镜流比丹枫保守的多吧？你当初怎么和她在一起的？”
“我们两个好歹同居了好长时间，培养感情基础了。”
渊明轻笑一声：“我和阿流的故事长着呢，而且你不是也知道么。”
“我确实见识过，没想到短暂的相处有那么大的作用啊。”
“我也是第一次，那段时间里我们两个的生活时间基本上是重叠的，除非我出任务，后来她走了，虽然是我主动请求你的，但是我还是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渊明摇了摇头：“其实当时我还没那么喜欢她，只是将她当成了家人，回家能看到的家人，一个精神寄托的样子？”
“哦哦，我懂，我只把你当成家人？”
“……你懂个屁了。”
渊明叹了口气：“不说我和阿流的事情了，丹枫现在虽然还没认清自己的想法，但是也就局限于他自己罢了，你应该还是能看明白的。”
“我看不看明白没用，我的态度已经很明了了。”
阿哈摇了摇头。
“阿哈，别装了，你心里也不好受。”
渊明看着她：“你这样不就是在喝闷酒？”
“……”
阿哈不说话，只是轻轻撑着脸，眸色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时候我觉得，星神和凡人之间的跨度未必就有那么大，除了实力，星神的思想被局限在命途的一隅，而凡人的思想却能发散开来，就像是岚，岚不过是拥有着强大的实力，但是你看他，脑子里只有复仇那点事情。”
渊明摇了摇头：“凡人想的事情其实更多，如果你也固执的认为星神和人类之间就是有着无法跨越的天堑，那就和那几位刚愎自用的星神没什么区别了。”
“你是这样想的吗？”
“是啊，出于本心，别出于什么鸿沟之类的东西，那么想的话就不是欢愉星神了，你的命途广阔到哪去了？”
渊明端起面前的酒杯，轻抿一口：“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掌控的，既然宇宙已经定好了未来和过去，那你还想那么多做什么，未来的事情让末王自己去处理。”
“哈哈哈哈。”
阿哈笑了出来：“你倒也不如我想的那样无情。”
“我只是这样劝你而已，我确实和你想的一样无情。”
渊明摇摇头：“但是这不应该是星神的特质。”
“说不定过几天丹枫会过来找你呢。”
渊明轻笑一声：“到时候你可准备好迎接你从未迎接过的东西。”
“……什么意思？”
“你会知道的。”
渊明笑笑，站起身拍了拍有些褶皱的裤子：“那么，我就先回去了，阿哈，希望你准备好了。”
“……你要做什么？”
以阿哈对渊明浅薄的了解，这货估计要使坏了。
“嗯？我什么都不做啊，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混沌星神，能做什么呢。”
渊明轻笑，不回答阿哈的问题，身形化作金色的光点，消失在酒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