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覆没?
七大鬼主,桀桀地笑出了声。
“小子,给你点颜色,你就真把自己当个东西,不知太阳从哪边爬起来了。”
“不过是修罗地狱无人问津的小鬼罢了,也敢在爷爷们面前班门弄斧。”
“你配吗?”
“刺啦。”
“刺啦!”
倏然间!
叶无邪的左侧眼眸,一片深邃阴冷的漆黑里,浮起了诡异的红色颜彩。
他穿梭于风,游走在大漠,速度快到极致。
绷带碎裂崩裂。
裂开的绷带,成为无数道血白相间的利刃。
每一根利刃,都垂吊着一盏灯。
灯摇晃时,光火忽明忽暗,像是黄泉路。
不仅如此,还会发出美妙又诡谲的曲调。
“死——”
叶无邪低吟一声,瞳孔残酷无温情。
语罢。
摇晃的灯变成了血鬼的眼睛,锁定着每一位来。
“刺啦!”
血液四溅。
全军覆没。
只剩下七大鬼主,还在这尸山血海之上惊恐哀嚎。
绷带归体。
叶无邪披着织金的黑色大氅,重新落在了大漠和悬崖的交界处。
七大鬼主不可置信又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却见叶无邪身后的悬崖,骤然掠起了十来道身影。
都是披着相同的斗篷,戴着同样的斗笠。
“无邪,你吓到人了。”
沐凤鸣叹了声,迈开步子走向了鬼主之首。
“错了,我们错了……”鬼主之首立即求饶,乞求这位为他们说话的女子,能饶恕他们。
沐凤鸣脚步顿住,居高临下地俯瞰。
“听说,你要把邪王的皮扒了做成衣裳?”
一脚,踩在了鬼主之首的脸庞。
鬼主之首浑身都在发颤。
“没,我…………”
“嘭!”
话音才刚刚从喉咙里出去,就见沐凤鸣一脚踩爆了他的脑袋。
血液从脚底溅出来。
沐凤鸣挑起了一侧的眉,“那就……先用你的血,来祭我邪王的修罗之路吧。”
剩下的鬼主们跪地磕头,磕到满面鲜血也不敢停。
叶无邪平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抬起头,看向了天。
小月,日后,哥哥能保护你了。
………
自今日起,他们才算真正的在洪荒上界谋算宏图霸业,大展拳脚,过去的半年里,日复一日的折磨、淬炼、撕裂、缝补,都是为了有立足之本。
好在,他们熬过来了。
原以为,只有几个人才能熬过这痛苦,坚持到最后。
没想到,一个都没少。
“邪王,我们真的知道错了,请你大慈大悲,放过我等。”
“求你了,求你了。”
“……”
磕头之声,不绝于耳。
太夫人拄着拐杖过来,用拐杖打了打第三位鬼主的脸。
“听说,你和大楚的关系,挺好?”
第三位鬼主面露喜色,“是是是,大楚经常派人送太虚灵草来,我们两族,关系非比寻常。”
其余人,纷纷流露出绝望之色。
且懊悔没和大楚搞好关系。
“原是如此。”
太夫人笑了,“那你,可以上路了。”
手中拐杖犹若刀剑锋利逼人。
直接贯穿了第三位鬼主。
且淡声道:“剩下的,可活。”
鬼主们的心情可谓是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惊了又喜。
这劫后余生的心悸,让他们张着嘴大喘气。
……
大楚。
天色又积下了一层黑云。
阴霾弥漫,叫人难以喘气。
楚南音手捧着热茶,听闻此话,面纱下的脸,露出了喜色。
“那位邪王,竟如此厉害?”
“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修罗地狱里见不得台面的脏东西罢了。”
楚世诀不屑一顾,且警告道:“南音,不可随意走动,更不能出现在修罗地狱的附近。”
“兄长放心,我有分寸。”
虽是这般应和着,却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的眼睛还在时,让她侧目的男子,只有那一位在修罗地狱里的邪王。
世人避之不及的修罗地狱,却是他的家。
……
海神中界。
楚月于高山之巅,目送着姜君等人的远去。
眸色,笼起了一层苍凉。
封印海域的遗憾事,就是海域下的帝域,再无她的家人们。
每当想起这件事,心口胸腔就会如同刀绞般疼痛。
夜墨寒将一件披风,盖在了她的身上。
“你总关怀旁人,也当关怀关怀自己。起风时,要知道你也会冷。”
楚月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扭过头笑吟吟的,深深地撞入了那一双宛若星辰般的紫眸。
“你在,我便不怕冷。”
“好。”
男人一怔,良久便低声说。
“星云宗很大,殿下要逛逛吗?”她问。
“但愿一陪。”
子夜后的星云宗,许予师兄又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勒令宗门上下必须闭目休息,还美名其曰:美容养颜,晚睡的人脑袋会掉毛,影响宗门的形象。
饶是素日喜欢拼命修炼的宗门弟子,都被许予苦口婆心地劝了回去,“师弟,师兄看你印堂发黑,再修炼下去怕是性命不保,早些就寝吧。”
许予的一反常态,让宗门弟子们有苦难言。
齐齐在私下说这厮没有少宗主的命,却总喜欢操着少宗主的心。
许予做完这一切,一身红衫的他,立在廊下,笑望着宗门内的景象。
小兽崽从衣襟里探出了个脑袋。
大大的赤红色眼睛,充满好奇地望着许予。
他的心明明是悲恸的,又为何要笑呢。
小兽崽思考片刻,伸出了个爪子,挠了挠许予的下颌,又用毛茸茸的脑袋在许予肩窝蹭了蹭,仿佛在安慰许予。
许予将它抱在胸膛,轻声开口:“小凝,被月色普照的人,摘不到遥不可及的月光,但能被普照一回,就是他三生有幸了。”
小凝支着脑袋似懂非懂。
过了好久,张开一双爪子露出了笑容。
它懂啦!
许予就是它的月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