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王征明的书房。

    “丞相,李顺的妇幼医院刻意压低诊金和药价,臣的医馆也受到排挤,您是三朝元老,可不能任由李顺胡来啊。”

    王征明的对面,站着太医伍德邦,还有太卜寺卿左承嗣。

    左承嗣是最看不惯李顺的,得知李顺又开了医院,还免费给百姓看病,心里气的不轻,南巡半年,朝中大臣以为李顺不会回来了,掉头开始巴结王征明。

    李顺一回来,风向立马就变了。

    既然回来了,就消停的呗,又搞起医院来了,你李顺会看病呀咋滴。

    一天不刷存在感就闹心!

    他吃过李顺的亏,不能明目张胆同李顺对抗,原本想着上个奏折弹劾,想想李顺是在做善事,弹劾肯定没戏,搞不好还要被皇上骂。

    李顺一回来,皇上也跟着硬气起来了。

    伍德邦是太医院的太医,京城的益善堂医馆,是他的产业,由外甥仲恒打理。

    本身仲恒这人就挺狂的,看病看人下菜碟,加上李顺的妇幼医院开业,益善堂几乎没有一点优势。。

    伍德邦急了,自己惧怕李顺,又不甘心,于是,找上了左承嗣,左承嗣本就跟李顺不对盘,于是,带了几个同僚,找王征明讨主意来了。

    “李顺开医院,是皇上默许的,老夫也是无能为力。”

    王征明沉声说道。

    妇幼医院在京城的信誉特别好,深得百姓的心,这时候弹劾李顺,肯定会惹了众怒。

    皇上因为五皇子的事情,心里已经有了杀他的心思,只是他是三朝元老,不好轻易下手而已。

    “难不成就让他这么嚣张下去,咱们可真的没了活路了!”

    伍德邦愁眉苦脸,左承嗣唉声叹气,当初若是五皇子继承皇位,他们也不会落得今日这般。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妇幼医院做赔钱的生意,持续不了太长的时间,伍大人莫急。”

    王征明开口道。

    伍德邦脸一黑,王征明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李顺家趁万贯,能赔得起,而且身后还有皇上兜着。

    益善堂是他多年苦心经营的心血,眼看着被打压的要关门大吉了。

    王征明置身事外,伍德邦只能垂头丧气的离开。

    “父亲为何拒绝伍太医?”

    伍德邦和左承嗣离开后,王世坤这才开口。

    他也认为,这是个机会。

    伍德邦在太医院,专门负责给皇室的人看病,若把伍德邦拉拢过来,他在其他老王爷跟前说句话,对将来扶持杨晖上位很有帮助。

    “伍德邦这人,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不能轻信。”

    王征明开口说道。

    李顺的妇幼医院,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因为背后有皇上,都是敢怒不敢言。

    他现在的处境也是窘迫,朝堂上拜高踩低的大臣,早就投奔了李顺,皇上也视他为眼中钉,若不是他小心谨慎,哪还能立足在朝堂上。

    李顺的风头太盛,看着李顺每天在朝堂上,所有人都上赶着恭维,王征明心里嫉妒的要命。

    明着斗不过李顺,那就暗中进行。

    ……

    这一日,李顺沐休,医院那边已经步入正轨,他也无需每日都到场。

    难得和老婆孩子在一起,李顺预算着,带上家人出去游玩。

    突然守门侍卫来报,有人急着要见他。

    “让他进来。”

    李顺心里纳闷,还是吩咐把人带到正堂。

    “国公爷,小的是方神医的随从。”

    来人一见面自报家门。

    “哦,你来有何事?”

    方神医是李顺聘请的医学顾问,每月只需要几天在医院坐诊就可以。

    前几日,有人请方神医给家人看病,是外地城市的,这一去就要好几天。

    临走的时候,方神医安排自己的侄子方堃坐诊,方堃得了方神医的真传,在济远有小神医的美名。

    “小神医开的药方吃死人了,患者家属把尸体抬到医院大堂,正闹着呢!”

    什么!

    李顺闻听心里一沉,这个方堃,他没怎么接触,不过,方神医的嫡传弟子,不可能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赶紧带我过去!”

    李顺衣服来不及换,跟着随从马不停蹄的赶往妇幼医院。

    到了医院门口,门口聚集了很多围观的百姓。

    “不过得了胃病,竟然被医生治死了,这妇幼医院浪得虚名啊。”

    一个年纪大的老人捋着胡须说道。

    “让开,让开,镇国公来了!”

    随从在人群外大声的喊道。

    听到镇国公来了,百姓向两旁散开,给李顺留出一条路。

    李顺走进医院,只见方堃一脸惨白的站在那里,两只手无措的无处安放。

    “镇国公。”

    见到李顺来了,方堃仿佛见到了救星,急忙迎上前,躬身行礼。

    “都什么时候了,不必多礼。”

    李顺沉声说道。

    目光落在地中央用白布盖着的尸体上。

    死者是个男子,前几天胃疼,因为妇幼医院看病便宜,又有神医的亲传弟子坐诊,便来了医院就诊。

    方堃看了之后,直道是普通的胃病,喝几副汤药就可以治愈。

    患者来了半个月的草药,拿回家去自己煎。

    刚开始还挺见效的,谁知道,就在昨天晚上,患者突然间病情加重,口吐白沫,还没等就医就没了呼吸。

    “就是他草菅人命,害死了我的相公!”

    死者的妻子,悲愤的指着方堃,声嘶力竭的喊着,“镇国公,你要为民妇做主啊,呜呜……”

    “我……我没有……”

    方堃焦急的辩解,可是,死者就在眼前,无论怎么解释都显示苍白无力。

    “你还狡辩,这是你给我相公开的处方,你自己看看!”

    妇人哭着把处方扔到方堃的脸上,随后飘落到地上。

    李顺从地上捡起处方,“方堃,你看看,这是不是你开的处方。”

    说完,把处方递给方堃,方堃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抬头看向李顺,“国公爷,这处方确实是我开的,但是我向天发誓,只是医治胃病的,不可能喝死人的!”

    “放屁,人都死了,还想狡辩,杀人偿命,你陪我丈夫的命来!”

    女子听到方堃还死不承认,疯了一样扑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