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老爷子生日宴。
那叫一个热闹。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上京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除了走不出医院的,家里有白事的,还有乔老爷子看不上眼的,其他的差不多都来齐了。
一众记者蹲守在门外,眼巴巴地看着院子里。
手里的长枪短炮没一个敢伸进去的。
可是,今天乔老爷子心情不错。
竟然把他们都邀请了进去。
记者们面面相觑。
受宠若惊。
“乔老爷子大好人啊,怪不得能赚大钱!”
“没见过哪家豪门,办这么大宴会让咱们还跟着进去吃席的,我每次都是在外面喝西北风的那个!”
“哎呦,喝西北风都是好的!那不是还经常吃棍棒餐,鱿鱼餐,牢狱餐,头一次见过这种活菩萨!”
记者们感恩戴德,差点给乔老爷磕一个。
乔祁瑞老爷子,刚从别墅出来。
今天的宴会,是露天的,正好初春时节,不冷不热,天气宜人。
乔祁瑞头戴黑色礼帽,身着白衬衫,黑西装,手握一把扣头镶钻黑色拐杖,又在外面披了一件黑色银色镶边风衣。
八十岁高龄的老人家,时尚的跟t台上走秀的模特一般。
正在一边望风的乔贺。
看到爷爷出来了,快步迎了过去,“爷爷,您老人家还真是引领潮流,全国的明星,都得跟着您学穿搭。”
乔祁瑞呵呵一笑,拿拐杖一点乔贺的腿,“你小子跟我嘴甜有什么用,赶紧给我拐回来个孙媳妇才是正事。”
“爷爷,大喜的日子,别谈这么扫兴的话题。”乔贺随口揶揄。
乔祁瑞一听,拐杖已经蓄势待发横在乔贺面前,“你要是让我老头子抱不到是重孙子,你看我抽不抽死你。”
乔贺,“……”
他干笑两声,赶紧拉开跟乔爷爷的距离。
乔家重男轻女,那是自古有之。
乔家的老传统了。
祠堂里能进生了孙子的儿媳妇,不能进女儿。
可是乔祁瑞只有一个儿子。
一个儿子又只给他生了一个孙子。
所以这“传宗接代”的重任就落在了乔贺身上。
当然,落了也白落。
乔贺能听话,那也不是乔贺了。
他当然也想不明白,这么时尚的爷爷,怎么有个如此封建的想法。
不过,乔贺不说。
他嘴里痛快地答应,“嗯,爷爷你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想看什么都看得到,我四十再娶也来得及。”
“混小子。”
乔贺话音一落,面前就一阵横风刮过。
要不是退得远,坐地一拐杖就抽他脸上了。
乔贺勾唇浅笑又哄起老爷子,“爷爷,跟您开玩笑的,生日可不要动怒。”
乔贺说着话,想扶着爷爷坐到院子里的主座。
可他忽然发现,今天爷爷的手莫名的有些抖。
虽然精气神看起来很好。
可是脸色好像不似平日的健康泛红,而有些泛青色。
乔贺怔了怔。
他这有半个月没来了。
之前见爷爷,气色还好得很。
这会儿却全不似那时的健康。
乔贺忽然想起。
四五个月前,墨芊就说过,爷爷恐有性命之虞,让爷爷自求多福……
乔贺的心提溜起来。
他扶住乔祁瑞,轻声问道,“爷爷,我怎么看你脸色不好,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
乔祁瑞闻言,手臂收了收。
他迟疑半晌,才笑着摆摆手,“人啊,到了年纪,身体不中用了。”
“爷爷有哪里不舒服,要说。”
“知道了,知道了,年纪轻轻比老年人还唠叨。离我远点,我都把被你念老了。”
乔祁瑞说着,拄着拐杖快步走开了。
好像生怕再被人念叨。
乔贺,“……”
老人家双标地多么理直气壮。
他唠叨他的时候,他只能听着。
这会儿换过来,他唠叨他的时候,分分钟被嫌弃……
……
乔祁瑞大步走远。
八十岁的老人,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途经院中假山。
乔祁瑞甩开身边站着的佣人,朝着假山后方走去。
他让一绕过来。
蹲在那里,带着孩子玩着的女人,就站了起来,朝着他客气道,“乔爷爷好。”
小孩子一见到乔祁瑞,别提多开心了,抱住乔老爷子的腿。
哈哈哈哈地流口水,“老爷爷——”
刚才跟乔贺聊的,那么盼着重孙子的乔老爷子。
此时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他只是朝着女人一伸手,“东西呢。”
“在这儿,拿到了。”
女人从口袋里,翻出一个红色小布包,递给乔祁瑞。
乔祁瑞接过。
掀开红布口袋,在看到里面巴掌大的小玩偶时,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那有些泛着不健康绿调的脸。
带上几分的欣喜,“好,好,做的不错。”
乔祁瑞低声说了两句。
这才把红布包放进大衣内兜。
他低下头,打量着脚底下的小胖儿孩儿。
脸上带上几分笑意。
他揉了揉小孩子黑软软的头发。
好似自言自语一般地道。
“听说你叫小金子,还真是长得一脸福相啊……”
……
乔祁瑞游刃有余地游走于宾客间。
招呼打的差不多了,距离正午12点还有十分钟时间。
知名主持人出现。
站于宾客间,正式开场了今日的寿宴。
“尊敬的各位来宾,各位朋友,女士们,先生们
大家好!在这个美好时刻,我们聚集在此,共同庆祝乔祁瑞乔老先生八十大寿——“
声音洪亮,饱满有力,在乔家院子里回荡着。
乔祁瑞坐于正座。
他目光在底下众人的脸上扫过。
唇角扬起满意的笑。
上京豪门圈,财气圈,福禄圈,都集齐在这个院子里。
乔祁瑞仰头看看头上的大太阳。
正午马上就要到了。
就要这一刻。
他才能收服那个小神兽。
墨芊大概千算万算,也不会算到,有人有办法真的能伤害得了武卫。
乔祁瑞眉头轻扬。
忍不住想对墨芊说。
年轻啊,还是年轻。
任你再天才少女,到底也斗不过经验。
乔祁瑞藏在大衣下的手。
轻轻握住武卫。
他缓缓闭上眼,听着院子里人的捧场声,掌声,欢呼声。
等待着正午那一刻的来临……
……
当正午那一刻到来。
乔祁瑞手托武卫。
拐杖在地上画了一条弧线。
只见那弧线好像聚光一般,霎时头顶的日头全部聚集于弧线处。
朝着乔祁瑞的身上扑来。
明明只是初春。
光线并没有很烈。
可是这样一汇集,那光浓烈地令人睁不开眼。
乔祁瑞整个人,被笼罩在光线下。
如同一尊,发了光的弥勒佛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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