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手中转念珠的动作一停。

    “永和宫那边怎么说。”

    桂嬷嬷叹了口气。

    “太后,您是不知道,那边都乱了套了。所有宫人都受了刑,没人晓得皇后娘娘现在如何。只知道皇上亲自在内殿守着。”

    太后又问,“孝娴宫呢。”

    桂嬷嬷愣了一瞬。

    孝娴宫,那是宁妃的住处。

    “太后,您难道怀疑……”

    “去问问。”太后语气平淡,但隐隐压抑着什么。

    琇琬那孩子,时常沉不住气。

    说不定,皇后中毒一事,真和她有关。

    孝娴宫。

    宁妃醉了酒,一回来就安置了。

    桂嬷嬷来问话时,她被强行唤醒,眼神迷离。

    “宁妃娘娘,出事儿了,您可醒醒吧!”桂嬷嬷心急如焚。

    听说皇后被害,宁妃瞬间瞪大眼睛。

    “谁动的手?皇后的胎保住了吗?”

    瞧她这反应,桂嬷嬷松了口气。

    只要跟宁妃没关系就好,否则连太后都要被牵连了。

    就是不知道,哪个胆大妄为的,敢毒害皇嗣。

    另一边。

    永和宫。

    慕容婵一进门,瞧见眼前的一幕,花容失色。

    正月里,仍是天寒地冻。

    宫人们被成排成排地摁在地上,板子一下又一下,打得他们皮开肉绽。

    都说皇上凶残暴戾,慕容婵却未曾亲眼见过。

    如今瞧见了,她心中隐隐不安。

    她强撑着不适走进内殿。

    只见皇上坐在床边,眉头深锁。

    而皇后躺在床榻上,好像还未醒。

    “臣妾参见皇上……”慕容婵走上前,嗓音温柔婉转。

    萧煜听到她的声音,侧头看过来。

    他眼神里透着责备。

    “外头严寒,出来作甚?”

    这话倒叫人听出一丝关心意味。

    慕容婵柔声回:“臣妾担心皇后娘娘。皇上,皇后凤体如何了?”

    萧煜看向凤九颜,语气冷沉。

    “没什么大碍。”

    静贵人的视线落在她的腹部。

    也不知,那胎儿是否还在。

    “陈吉,送静贵人回芳菲殿。”萧煜淡淡地开口。

    慕容婵拒绝了。

    她眼波流转间,含着几分情意。

    “皇上,臣妾想留下,和您一起守着皇后娘娘醒来。”

    萧煜眼神淡漠。

    “不必。早些回去歇息。”

    她留在这儿没有任何作用。

    慕容婵望着帝王的身影,欲言又止。

    从她进来到现在,他只瞧了她一眼。

    其余时候,他的视线都在皇后身上。

    可是今晚,他本该留宿芳菲殿的……

    慕容婵的心中暗藏着恨。

    如果不是皇后,她早已做了皇上的女人,这会儿应该躺在皇上怀中。

    她面上一副柔软恭顺模样,对着萧煜行告退礼。

    这一夜,后宫格外不平静。

    不止永和宫和慈宁宫,其他各宫也都被侍卫查了一遍。

    萧煜在永和宫待了两个时辰,才回的紫宸宫。

    那负责皇后腹中龙胎的老太医请示。

    “皇上,臣愚拙,不知娘娘腹中的孩子,对外该如何说明?”

    萧煜眉眼锋利。

    “碰了血盆子,孩子有可能保住么。”

    老太医战战兢兢,“这……按理说,肯定保不住了。”

    萧煜冷然道。

    “那便如此说。”

    一来,血盆子药效甚猛,若是继续造假,必将引发怀疑。

    二来,当初谎称皇后怀着孩子,是因为凤父收买僧人更改命书的罪行被揭发,太皇太后逼着他废后,才有此一说。

    他也清楚,纸终究包不住火。

    次日。

    万寿宫。

    太皇太后昨晚睡得早,清晨醒来,才晓得出了那等事儿。

    “皇后腹中的孩子如何了!”

    “回太皇太后,听说是没了。”

    闻言,太皇太后脸色煞白。

    “真是混账!究竟是谁,胆敢谋害皇嗣!”

    婢女摇头。

    “太皇太后,侍卫们还在调查,暂且没有查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