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霜也不清楚,该不该说娘娘醒了。

    好在这时,帐内的人开口:“皇上……臣妾刚醒。”

    萧煜闻声后,抬手撩起纱帐。

    他骨节分明的手抓着那纱帐,弄出明显的褶皱。

    四目相对,他看着那虚弱的女子,手指紧了紧。

    “好生歇着。”

    除了这冷冰冰的关心,再无他话。

    凤九颜打破僵化的局面,支撑着坐起身。

    萧煜眉头一皱,上前,伸手托住她腰腹借力。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碰到了她的旧伤。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定在那儿。

    萧煜留意到她的异样,问:“怎么了?”

    他对她,鲜少有这样耐心的时候。

    “无事。”凤九颜轻轻摇头,内心白眼翻上天,忍着痛,一鼓作气地起身侧坐。

    萧煜并不知道她腹部的伤。

    先前为她包扎伤口时,只将她衣物褪至胸下,视线也没有乱瞟。

    不过……不可避免的,还是看到了些东西。

    他自认为没什么,不会受其影响。

    可眼下看着她,不由得疑惑,女子的衣物都这么能遮掩吗……

    凤九颜垂着眼,没有留意到他的视线。

    “皇上,臣妾该回永和宫了。”

    她甫一抬头,萧煜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

    他目光深邃冷淡。

    “嗯。朕命人准备软轿。”

    ……

    芳菲殿。

    慕容婵早已醒来,从秋红口中得知,她离开大殿后,便出现了刺,是皇后为皇上挡下致命一箭。

    她躺在床上,苦笑了声。

    “没人在意那些谣言,皇上也不会再查下去了。”

    她满盘棋子,皆毁于一人之手。

    那便是宁妃!

    一定是宁妃告密。

    否则,皇后如何能做出反击。

    而眼下还有一桩要事。

    慕容婵坐起身,吩咐秋红。

    “你马上去趟东门,找刘公公,让他想法子给父亲传个口信,就说那状书的事,务必要快!”

    状告兄长的状书已经到了皇上手里,父亲他们必须要快点做打算,不能坐以待毙。

    若是能度过此劫,说不定……说不定兄长封侯的事情还有希望。

    秋红刚要出去,宁妃来了。

    她亲临芳菲殿,美其名曰来看望。

    慕容婵屏退了婢女。

    宁妃笑着端起一旁的药。

    “静贵人,这药很苦吧。”

    慕容婵攥着帕子,挡在唇边轻咳了两声。

    “听闻今夜有刺混入,姐姐还好吗?可有受伤?”

    她眼神中透着真诚的关切,好似真的拿宁妃当好姐妹。

    宁妃扯唇一笑。

    虽说她出卖了慕容婵,可这慕容婵有太皇太后的庇护,不宜与之撕破脸。

    她放下药碗,同样回以关切的问候。

    “本宫无事,倒是妹妹你……看起来脸色差得很。想来还在为今夜的事烦恼。本宫也替你觉得可惜。”

    慕容婵明明猜到宁妃有问题,却也同样心照不宣。

    哪怕是一颗废棋,也有其残余的价值。

    她哀叹了一声。

    “嫔妾倒没什么,只是为姐姐感到可惜。

    “若是今夜的事能成,说不定……”

    说到此处,她压低声音,眼神越发温柔、无辜、真挚,“说不定,姐姐能夺回该有的位份。”

    宁妃心中掀起一丝波动。

    但随即归于平静。

    她故作不在乎地道。

    “你这话实在不合宜。哪怕皇后犯错被废,怎么瞧,也是妹妹你更有希望上位。”

    宁妃自以为不露马脚,却还是被慕容婵嗅到她灵魂深处的味道。

    悄然间,慕容婵不经意间捏住宁妃的七寸。

    “宁妃姐姐,太后是您的姑母,难道您未曾听说过,先皇早有密旨,慕容氏永不得为后吗?”

    闻言,宁妃眼中饱含震惊。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