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被拖来的,还有那几十个——昨日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南部军。

    孙将军随即当着众人的面,宣布。

    “我孙德芳管教无方,让手底下的士兵给南部军,乃至整个南齐大军抹黑了!

    “军纪如山,若再有不服管教者,下场就当如此!

    “来人呐,继续打!一百军棍,一棍都不能少!”

    一百军棍,这是要他们的命!

    陈盛大惊,趴在地上,抱着他的腿。

    “舅舅!我可是您亲外甥啊!我不想死……舅舅,救我!是不是孟行舟,是他逼您这样做的吗!您看看我,舅舅,我会死的啊!”

    孙将军冷着脸,一副断亲绝情的模样。

    “打!”

    军棍之下,惨叫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孙将军的军师在各方游走,说服了其他几位将军,一同到凤九颜面前说和。

    “孟少将军,害群之马已除,您就不要再怪罪孙将军了。”

    “南部军作战英勇,若是不让他们随军,实在可惜。”

    凤九颜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水,眼神清冷疏离。

    一百军棍结束后,她放下茶盏。

    “进攻梁都,南部军为前锋,将功折罪。”

    此话一出,其他几位将军面露惊愕。

    ……

    四十几个人,活下来的,只剩下陈盛一人。

    听闻孟行舟愿意留下南部军,还让他们做前锋军,孙将军如释重负的同时,如获至宝。

    他对着主帐抱拳行礼。

    “末将领命!”

    随后示意手下把外甥抬走。

    凤九颜走出营帐,看了眼那被抬走的陈盛。

    吴白站在她身边道。

    “少将军,姓孙的明显要保他外甥,那一百军棍根本没打到实处,否则这人哪里还能活?”

    凤九颜冷然看向军营入口处,那几个来给大军送菜蔬的梁国百姓。

    吴白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忽而惊讶地张嘴。

    “少将军,他们好像是那昨晚被害女子的父兄!”

    凤九颜冷睨了他一眼。

    “我怎么没看见?”

    吴白真以为她忘了,正想帮她回忆,突然间恍然大悟。

    少将军是故意的吧!

    他赶忙笑道:“属下也没看见!”

    此时,帐内那几位将领坐在原位,脸色难看。

    他们摸不透凤九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沉默良久,一胖将军忍不住先说话了。

    “争来争去,还是让南部军占了大便宜!我早说过,各家自扫门前雪,孟行舟都要让南部军退出川城了,你们掺和个什么劲儿!”

    其他人也都恼火得很。

    “屁的将功赎罪!当时我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怎么就变成将功赎罪了!”

    “南部军嚣张难控,孟行舟起初明明想赶走他们,结果就因为孙德芳使了一出苦肉计,姓孟的非但要留下南部军,还让他们做前锋军?你们不觉得,这其中有诈吗?”

    最先开口的胖将军讽刺:“什么诈?还不都是因为你们几个给南部军说好话吗!把他们夸得多勇猛!”

    “你这马后炮,给老子闭嘴!”

    眼看着又要争吵起来,最有资历的老将军出面制止。

    “行了,事已至此,都别怪这个怨那个了。将功赎罪也好,这样一来,即便南部军前锋作战有功,也是功过相抵了。”

    众人都安静下来。

    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儿。

    南部军做前锋又如何?无功也无过,还不如他们呢!

    ……

    另一边。

    凤九颜来到师父师娘的帐篷内。

    “师父、师娘,最迟明日一早便要拔营行军了。师父身体如何?”

    孟将军的伤还没好透,孟夫人正在为他施针。

    他抬头看向凤九颜,“我这伤不打紧。不过,这前锋的事已经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