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府那些护卫身上,致命伤都是斧头造成。

    姚娘却与之不同。

    她的致命伤在胸口,伤口虽已腐烂,还是能通过周遭皮肤判断。

    “少将军,像是被匕首刺入胸口而死。”吴白稍微靠近了些,说出自己的推断。

    凤九颜下巴微压。

    “的确。”

    山匪不可能用匕首杀人。另外山匪的口供里,没提到杀害婢女的事。

    通过此次验尸,凤九颜有十成把握,姚娘并非为山匪所害。但不确定,姚娘是被谁所害。

    以及,薇蔷是被谁打晕。

    “少将军,那里好像有东西!”

    吴白眼尖,用火折子照着姚娘尸体。

    肚腹腐烂较快,露出没能被消克之物。

    “是玉牌!”吴白的语调骤然拔高。

    尸体里怎会藏着玉牌?

    凤九颜镇定着,用帕子包着,取出它来。

    那玉牌长不过一寸,宽不过半寸,薄如叶。

    火折子的光照下,玉牌沾染着秽物,擦去后,能看清上头刻着的小字——姚。

    看来这玉牌是姚娘的所有物。

    吴白在凤府待了几个月,差不多将凤府的规矩摸透了。

    他当即道。

    “少将军,我见过这个!

    “凤府一等下人身上都佩有这玉牌,上头刻着独一无二的名儿,是主子的恩赏。寻常下人不能进的地方,一等下人能凭玉牌进出。所以每块玉牌对应一个人,没法假借。”

    凤九颜眼神骤冷。

    姚娘为何要吞下这代表她身份的玉牌……

    这时,吴白又问。

    “吞下这玉牌,非死即伤。

    “她是被那些山匪逼迫的吧?”

    凤九颜收起那玉牌,回想今夜探查到的一切。

    她将所有疑点编织起来。

    薇蔷晕倒,姚娘之死,林中的潜伏者……

    突然间,她心中有了个猜测,吩咐吴白。

    “回凤府,打听一件事。姚娘可有弄丢过玉牌,何时丢的!”

    吴白当即领命。

    “少将军,那这些尸体……”

    “恢复原样。”

    都是些忠仆,今夜她不得已才挖了坟,总不能再让他们曝尸荒野。

    这下可苦了吴白。

    不过,山人自有妙计。

    后半夜。

    凤家墓园里,一红衣男子哼哧哼哧,宛若厉鬼。

    “我说,苏幻那小子到底在干什么,找我来,居然只是让我帮她埋尸?想我是何等身份……”

    吴白在一旁休息。

    “江公子,我家主子说了,这事儿除了您,信不过别人。说您格外擅长埋尸。”

    这话,江临甚是受用,他站直身体,一撩鬓边的碎发,双手撑着锄头,满脸享受地眯起眼来。

    “这话倒是没错。他还夸我什么了?”

    吴白:……

    永和宫。

    凤九颜浸泡于温水中,眼神凌锐。

    现在只需要等待吴白的调查结果,便能验证她心中猜想。

    吴白做事甚快。

    次日晚,信鸽就飞到了永和宫。

    凤九颜取下密信,放飞信鸽,同一时间,殿外有人喊,“皇上驾到!”

    她心神一晃。

    不好!

    那信鸽怕是要被发现!

    凤九颜没料到,萧煜这么晚来她这儿。

    信鸽飞出永和宫,不会闹出多大动静。

    但萧煜,以及他身边的侍卫,都是内功深厚的高手,任何一点动静,逃不过他们的耳朵。

    凤九颜迅速藏好密信,扫了眼信鸽飞离的方向。

    当务之急,是要弄出更大的动静来……

    凤九颜立即大喊。

    “有刺!”

    莲霜迅速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喊。

    “来人呐!保护娘娘!”

    随即,萧煜和侍卫进入主殿内。

    萧煜更是直入内殿。

    但他首先在意的,不是凤九颜这个皇后的安危。

    “刺在何处!”

    莫不是那女刺又生事了。

    她才给自己解了天水之毒,内力还未恢复,如何敢在宫里乱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