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兴宫。

    婢女冬夏格外不解。

    “娘娘,凌贵人真是好命,眼瞅着跌落谷底,还能爬起来。她怕是妲己附身,皇上要栽在她手里了。”

    贤妃喝了一半的药,严肃更正她。

    “商纣是亡国之君,你怎可拿他和皇上作比较。”

    冬夏立马认错。

    “娘娘,奴婢失言了。”

    她就是有些嫉妒,为何都和荣妃相像,只有那凌贵人如此得宠?

    她们娘娘这样好,皇上看都不看。

    落日黄昏,别有一番景致。

    御书房内。

    帝王的影子映在万里江山的屏风上,如同一条巨龙,盘卧于其上。

    他执笔批阅奏折,神色冷凝,肃穆得令人不敢打搅。

    刘士良躬身请示,“皇上,该传晚膳了,您是回紫宸宫,还是……”

    萧煜放下笔,单手支着额头,薄唇紧抿,脖间的银线渐渐浮现。

    旋即,他沉声道。

    “凌霄殿。”

    刘士良甚是为难。

    “皇上,凌贵人已经搬去清虚宫了。”

    皇上果然还是舍不得凌贵人。

    早知如此,何必罚得那样重,还说出“永不复宠”那种狠话。

    萧煜骤然抬眸,眼尾有些猩红。

    “传陈吉。”

    陈吉就在殿外,一经传召,立马就进来了。

    看见皇上这样子,陈吉便意识到,皇上这是天水之毒发作了!

    另一边。

    清虚宫内。

    从晚膳时起,凌燕儿便翘首以盼。

    算了算日子,皇上差不多今晚该毒发了。

    而且今天白天见到皇上时,他脖间已有极淡的毒发痕迹。

    最多不过今晚,他必须得要她的心头血。

    之前有段时间,皇上没要她的血,她还真有些困惑不安。

    但就在她坠马后,伤势初愈那几日,皇上照常夜宿凌霄殿……

    所以,只能说明皇上那毒抑制得好,毒发的间隔长了,而非寻到了别的抑制毒发的方法。

    凌燕儿换了身轻薄的衣裳,只等着皇上驾临。

    然而,差不多到了亥时,也没听到动静。

    这不可能啊?

    白天她看得清清楚楚,皇上今儿确实要毒发的!

    “你过来!”凌燕儿叫来门边的宫女。

    “娘娘,您有什么吩咐?”

    “你去打听打听,皇上现在在哪儿,是否还在御书房处理国务。”

    “是,娘娘。”

    ……

    长信宫。

    萧煜进入内殿,坐下后,眉头皱得极深。

    若是普通毒发,他去找凌燕儿,便能够缓解。

    但这次的感觉尤为强烈,如同被丢在极寒之地,四肢百骸、全身的血液都凝固。凌燕儿已经满足不了他了。

    陈吉随侍左右,听他下令道。

    “点灯!”

    这是他和那女刺的约定。

    一旦他临时毒发,需要施针解毒,就点亮长信宫的灯火。

    她看到后,便会赶到。

    果然,不过片刻,人就到了。

    陈吉马上让出位置,自觉去殿外守着。

    萧煜坐在小榻上,这次不用对方提醒,自己就先解了衣袍,方便她下针。

    凤九颜嗓音清冷绝然。

    “等等。”

    萧煜衣服都脱了一半,面前的女人却要他等。

    等什么?

    凤九颜继而道。

    “找个没人会打扰的地方。我需要整整两日,一次性将您这毒解了。”

    萧煜眸色一冷。

    “你之前有言,一次性下针逼毒,对中毒者有损。”

    他怀疑,她想他死。

    凤九颜十分平静地回。

    “我找到法子了。

    “您若是不放心,找人盯着便是。”

    萧煜盯着她的双眼。

    她的眼睛如同静止的潭水,深沉、无情。

    但也没有狡黠算计,透着股正气。

    最重要的是,她身中梦华之毒,若是他死了,她拿不到解药,也会死。

    再者,他也想早日了结这毒。否则每次毒发,他都要承受难以言喻的痛苦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