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是不可能离开的。
在向导默认的情况下，狐狸会想尽办法为自己博得好处。
更何况如今狐狸已经退步吃亏了，一切平息下来之后，便是更加投机取巧为自己谋划便利。
……
于是次日清晨，凌风敲门给代枭送早餐的时候，是希佑之拿的。
门刚打开一条缝隙，从内投射出来的影子明显高于代枭身高。
凌风用力推门，里面的人也用力抵住门，不给丝毫破门而入的机会。
“仙女姐姐还在睡觉，别吵醒她了。”
希佑之刻意压低的声线从门缝传出来，让凌风虎躯一震。
怎么会是希佑之？
他为什么会在里面？
凌风推门的力度骤然一松，里面的希佑之一时不备，砰的一声！门重重砸上！
将本就没睡熟的代枭彻底吵醒！
一个抱枕猛地砸过来！正中希佑之的脑袋！
“滚出去！”
代枭一声令下，门又是一开一合，眨眼间，希佑之就把自己和凌风锁外面罚站了。
又睡了一会，屋外又传来不间断的争吵声，代枭揉了一把头发，丧着脸爬起床。
系统：宿主，要是困的话，再睡会。
代枭：“你看我现在的样子，像是睡得着吗？”
虽然她早就知道希佑之会带来很多麻烦，但她没想到这只狐狸居然这么能闹腾。
只能希望之后顾晏和许渊能够稍微制服一下他了。
凌风是指望不上了，他性情太过温吞，不争不抢的，在感情这件事上，总是像被动，再主动。
屋外两个人的争吵，完全就是希佑之单方面的挑事。
他露出手上的对戒：“看到没，仙女姐姐也答应和我签订契约哨向了，你可不是她的唯一。”
凌风不冷不淡：“向导数量稀少，为了维持疏导平衡，可以同时和多位哨兵签订契约，这是众所周知的道理。”
说完，凌风还稍显迟钝地看了希佑之一眼，做出一副恍然的模样：
“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原来你不知道吗？”
希佑之噎了一下，他气得瞪着凌风：
“我知道！但我要说的不是这个！你！”
凌风摸上自己手腕上的契约手环，眸色微动，并不想搭理希佑之：
“哦。”
于是一心找茬想要对方在仙女姐姐面前出丑的计划失败。
希佑之鼓起腮帮子，哼了一声，靠在门上等仙女姐姐。
凌风也不肯离开，他手上还提着给代枭买的早餐，于是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在门口守了快半个小时。
半小时后，门突然被打开，希佑之猝不及防一个往后倒，被代枭伸手接住。
彻底跌入仙女姐姐怀抱的机会太少，希佑之一时有些不愿动弹。
清冷的气息吹过耳边：“不起来？”
希佑之不情不愿地直起身子，揉揉被吹得发红的耳朵，有些撒娇意味在里面：
“还不是仙女姐姐开门太突然了，我才没站稳。”
也就只有希佑之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这些过错推到代枭身上了。
好在代枭也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她看了眼同样在门口站得笔直的凌风：
“你怎么也在这里？”
凌风把手里带的早餐递给代枭，指尖相触时，他率先一步收回手：
“来给你送早餐的。”
温牛奶和三明治，很常见的搭配。
心中莫名触动了一瞬。
代枭沉默了会，才压着声音开口：“下次不必了。”
送了，她也不会吃。
凌风却是以为代枭不喜欢这口，便道：
“你有喜欢的吃食可以告诉我，下次帮你买别的。”
代枭看着凌风：“不是这个意思，我……”
她不知道说什么，缄默再三，还是叹了口气：
“算了，随你吧。”
大不了她再做一个专门保存食物的仙器，把这些东西都存放在里面就好。
身旁的小狐狸拉上她的手腕：
“仙女姐姐，你喜欢吃什么也可以告诉我，我带你去吃。”
希佑之说着，还刻意在凌风面前炫耀了一下自己的贡献点：
“看仙女姐姐，我的余额够我们买很多很多好吃的了。”
光是看希佑之贡献点的零头，就已经比普通哨兵高上许多许多了。
这看着不像是一个人能够存储的贡献点，看起来，倒像是一个家族的总贡献点。
代枭没有过多追问，只是淡淡点头：“嗯。”
按照昨晚谈好的，他们今天早上要去秩序局把契约哨向的事情给敲定了。
凌风看着他们两个离开，脚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明是早已知道的结局，他也早已做过无数心理准备，但看到代枭和其他哨兵离开的时候，心里还是一阵一阵地发痛。
他难以描述这种窒息感，只是捂着胸口，悲伤地怨恨为什么自己等级不能够再高点。
为什么他只有A级……
这一次希佑之和代枭去秩序局签订哨向契约，沈寒秋没有再出来阻拦。
经过昨天那么一遭，说不定沈寒秋已经不在M区庇护所了。
所有相关信息都填好后，希佑之还非要拉着代枭拍照：
“还差一张合照，仙女姐姐快过来。”
哨向契约的登记本上除了向导和哨兵的个人信息外，还有一处贴照片的空白处。
其实照片可有可无，只要盖了章，走了电子流程，契约就算生效。
代枭昨天也没有和凌风拍——其实凌风是想的，但是代枭没有主动提，而且昨天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凌风就忘记了。
于是代枭今天也下意识拒绝了希佑之的要求：
“太麻烦了，算了。”
希佑之立刻就不开心了：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这是纪念！纪念啊！我和仙女姐姐美好时刻的纪念！”
这不说还好，一说，代枭更觉得没必要了。
她不需要纪念。
这也没什么好纪念的。
代枭反手拉住希佑之的手：“我说过了，没必要。”
她很少表现出如此强的抗拒性，这让希佑之又不自觉想起昨天的那一幕。
仙女姐姐也生气了，生气地驱逐他。
希佑之不想那样的事再次发生，于是软下态度，回握代枭的手：
“好，那我们不拍照了，都听仙女姐姐的。”
“那仙女姐姐，不让他们拍，我们可以自拍吗？”
代枭本来也想拒绝，但看到了希佑之压低的眉梢时，囫囵在嘴边的话变成了：
“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