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初只觉得这药效,好像比刚刚更猛了。
呼吸一下一下地愈发急促,感觉像是有蚂蚁在啃她的身体,心跳得很快、很慌,像是要跃出胸腔那般。
眼前的傅淮礼看似不经意地松开了黑色衬衫最顶上的两颗扣子,深邃的锁骨隐隐有些发红。
可相比梨初的溃不成军,他确实算得上是气定神闲:
“我比较能忍,而且这种时候,我一般不喜欢主动。”
果然……又坏又狠!
梨初咬牙切齿地又掐了掐自己的手指,试图用手上传来的痛楚维持自己的不过分失态。
“放松。”
傅淮礼缓缓走近,将她压向墙面的同时,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探入她的手心,将她五指展开。
“别忘了我们共感。你,掐疼我了。”
梨初眼尾微微发红,清澈的眼眸里含着一汪莹莹水光,狠下心将他推到床上去,半跪着伏在他身上,掌心下触到肌肉坚实的轮廓。
有点硬,差点硌疼她。
她本来也没想这么不争气的,但碰到他之后,身体就本能地就想往上贴。
傅淮礼只是饶有意味地仰视着她,长腿微曲,侧着避开她轻轻软软、又带着灼人热意的身子。
就在身上的女人犹豫着从哪里开始下手的时候,他才直起身子,低哑的声音凑近:
“是生理期吗?”
梨初瞬间脸色唰白又唰红,刚想要摇头,又听得一阵轻笑:
“日子不对,没有痛感,应该不是。”
“要解药,对不对?”
她紧张得要命,呼吸和双手一样颤抖:
“嗯。”
现在,他是她的解药,她认了就是。
大不了,快速完事后把锅甩给药物上,再什么都不认。
恍惚间,一个天旋地转,她被反压在床上,体型的差异宛若囚笼,将她完全困住。
她的手本能地向上环住,将他的黑色衬衫掐出褶皱……
一瞬间,也像是被人环抱住一样,这大概就是傅淮礼所说的双倍感觉吧。
她不敢看他的眼睛,只好盯着自己刚刚掐过的喉结凸起,那里滑动了一下,莫名性感。
放平心态,似乎也不算亏?
可身上的男人却陡然抽身离开,浴室传来了放水的声音……
梨初又想骂人了。
这是什么讲究人,都这个时候,还要先洗澡不成?!
紧接着,宽厚而温暖的怀抱把她虚软的身体抱起来,“咚”一声,放进了浴缸。
挣扎间,一颗药被塞进嘴里,随后是玻璃杯沿和温水,几乎是半掐着她的后颈灌进去的。
梨初错愕:
“你给我吃的是……”
傅淮礼的衬衫几乎都被她溅湿,但听起来声音倒是从容:
“我刚问过你,要不要解药的。”
燥热感,果然消失了。
梨初的长发沿着水波铺开,皮肤上潮红未褪,手指抠着浴缸壁。
所以,这个家伙接了她的求救电话,来救她的时候还带了药,却还一直故意逗着她。
她只要一回想到自己刚刚主动地把他压在床上的模样,羞耻感就像潮水一样涌上来:
“你带了药为什么不早给我?”
“你也没问我要,还是我问你要不要的。”
好像有点道理。
他怎么也算救了她,她连怪他都没有立足点。
只是……好尴尬,她甚至恨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傅淮礼这个人了,最好连他的名字都不要听见!
人在尴尬的时候,眼神就会很忙,甚至都不知道应该看哪里。
而且,心跳还是很快。
按道理来说,应该解决了才对。
傅淮礼像是看穿梨初的心思一样,抬手摸了摸鼻子:
“咳……药效完全褪去,需要一点时间,休息一下就好了。”
一条绵软的浴巾递了过来。
“起来,我感觉有点冷了。”
一瞬间,梨初不知道怎么形容与傅淮礼共感的心情。
她冷了热了他都了如指掌,自己的所有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一切,更羞耻了。
“新的衣服,我刚让人送到门口放着了。”
梨初不解地抬头看他。
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他帮她拿衣服进来,然后绅士地离开吗?
哦,对了,傅淮礼不是绅士。
甚至,现在的他还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衬衫纽扣,一脸的理所应当:
“拜你所赐,我湿透了,准备洗澡。”
“你如果不愿意出去,我合理怀疑是你对我蓄谋已久。”
“啪嗒”一声,是皮带金属扣打开的声音。
梨初:“……”
她想都没想地抓起浴巾就覆在自己身上,从浴室落荒而逃。
房间门口,果然放着一个盒子,最上面是件半身裙,裙摆上还绣着一枝小梨花,怪精致的。
是个她不认得的牌子,却意外地符合她平时的着装风格,以及她的尺寸。
正当她觉得诧异时,半身裙下方叠着一件明显对她来说oversie的男士白衬衣,袖口也有不起眼的纯白梨花刺绣。
这件衬衫,就显得裙子符合尺寸只是个巧合。
梨初相对心安理得了一些:行,凑活穿。
正当她腹诽着关上门,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可问题是……
她感受到冰凉的水流从头顶往下浇,好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沿着她的发梢,逐渐往身上各处抚摸着……
等等,共感?!
这个时候傅淮礼在洗澡,那岂不是意味着……
梨初顾不得那么多了,只好红着脸拼命敲门:
“傅淮礼!不许用手洗澡!”
站在淋浴喷头下的傅淮礼顿了顿,才猛然像意识到什么一样:
“哦?那我应该怎么洗?你进来教教我?”
浴室的门被颤抖地推开一条缝,一截白皙的细小手臂伸了进来,声音隔着门板支支吾吾的:
“你用这个……”
傅淮礼低头,默默接过那个粉红草莓沐浴球,陷入沉思。
这是他二十八年来,洗过的最诡异又动作最轻慢的一个澡。
他穿着浴袍出来的时候,梨初已经换好衣服坐在门口,一脸哀怨又潮红盯着他。
裙子很合身,衬得曲线刚好,略显宽大的男士衬衣被她束了进去,袖子挽起来,倒是随性自然。
傅淮礼下意识将浴袍的领口也调整了个比较好看的角度:
“怎么,我洗澡的技术,让你不满意?”
梨初抿了抿唇,把脸扭开:
“我只是觉得,我们要尽快解决‘共感’这个事情。”
一想到每天都要感受这个男人洗澡,就觉得耳根发热。
“要不……让我哥来帮我们看一下?你知道的,他是个很好的医生。”
傅淮礼的声音发冷:
“确实是个好主意。”
“然后你哥望闻问切的时候,问到我们是做了什么才共的感,你就如实说,你把我当成了他,然后扑上来一顿亲。”
梨初:“……”
不过傅淮礼这句话倒是提醒她了。
如果是因为她扑向他、亲了他才导致的共感,那是不是场景重现一下,一切就重回正轨了?
她盯向了傅淮礼,咽了咽口水,起身将他按在门板上:
“刚刚,我们是不是这样来着?”
傅淮礼的瞳眸微微闪过一丝不可思议,但瞬间也反应过来这个女人到底想干什么,嘴角狡黠:
“我记不清,要不,你多试几个姿势找找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