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不是吃葡萄的季节呢，老师，您从哪儿弄来的？”应卉清有些意外。
“一个老朋友从南边送来的，你们尝尝。”沈教授推着葡萄往应卉清二人面前送。
应卉清不知沈教授为何意，只在心中感慨着沈教授还真是疼学生。
却见身边的段清野扶额，无奈的笑了笑：“老师，您又有什么忙要我们帮啊？”
应卉清刚把葡萄送到嘴里，就听到段清野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该吃不该吃了。
愣神的功夫，应卉清不小心噎了一下。
一大颗葡萄就这么奔着应卉清的喉咙去了，噎得应卉清脸色瞬间涨红，憋出了眼泪。
段清野吓了一跳，赶紧帮应卉清拍背顺气。
沈教授也被惊着了，赶紧端来了一杯水。
好一通忙活，应卉清这才顺过气来。
“你瞧瞧把卉清给吓得，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饶不了你这个臭小子。”
听着沈教授“恶人先告状”，段清野笑得更为无奈了。
他一边帮应卉清顺着背，一边有些好笑的问道：“什么事，您倒是说啊。”
沈教授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那个……李局长你还有点印象吧？”
段清野皱眉略微思索了一下，点了点头：“记得，那会儿我上学的时候，他还来听过您的公开课。”
“就是他这回来沪市，非要请我吃饭，我是真不想去。”
沈教授好一阵唉声叹气：“你也知道，我这人最讨厌的就是应付这些饭局了。”
段清野挑了挑眉：“所以您这是要收买我俩，帮您去参加饭局？”
“这是哪儿的话呀？他一请来的肯定都是上头一些领导，我哪能让你们两个都没怎么露过面的小辈过去应付。”沈教授说道，“我肯定也是要跟着你们两个一起去的，只不过这喝酒嘛……”
沈教授对着他俩嘿嘿一笑，眼神中明显写满了“不怀好意”。
应卉清十分无奈的看了一眼沈教授，搞了半天就这事啊。
段清野也是颇为无语，转头和应卉清对视了一眼，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沈老师不怎么能喝酒，之前饭局喝多一次，被人笑话好几年了，所以才叫咱们两个去的。”
当着应卉清的面被段清野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短处，沈教授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正常来讲，都是他们这些老师组饭局带着学生过去认认脸，有什么事，也是师父护着徒弟。
可到了他这儿，却完全反了过来，这能不让他尴尬吗？
沈教授故作冷下了脸，瞪了一眼段清野：“我说你这个孩子怎么回事儿？我年轻的时候也是很能喝的好不好，这不是岁数大了嘛……”
“好好好，您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让我们帮去挡挡酒，我明白了。”段清野连连点头。
随后转头看向应卉清：“一起去吗？”
“去呗，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沈教授好像生怕他们两个反悔似的，留下一句让他们两个换身衣服，收拾一下，就忙不迭的跑了。
应卉清看着沈教授匆匆离去的背影，笑得分外无奈。
“那我先回团里换身衣服吧。”应卉清说道。
“别了。”段清野忽然拦住了应卉清，“卉清姐，你这身衣服也都穿旧了，不如趁机换一换吧。”
应卉清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衣裳，是最普通不过的呢子外套，不过确实穿的年头有些长了。
记得这还是她当年被下放到辽省的时候，去的路上穿的那套。
之后在乡下穿的衣裳也都是大队统一发放的。
一律都是灰扑扑的颜色，裁剪宽松，再加上应卉清到了乡下头发就被剃了，之后就再也没蓄过发，以这种形象和大家聚在一块，不仔细看到，真分辨不出男女了。
应卉清已经忘了自己多少年没有打扮过了，而现在也更是没有了打扮的心思。
年轻的时候爱娇爱俏，现在却觉得，朴素一点儿也挺好的。
而且不知为何，提起要买衣裳的事，应卉清心里竟然有些发怵。
大约是因为人在一个状态下生活久了，突然要做出改变，所以有些不适应吧。
想了想应卉清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我就还是回去换身衣裳吧。宿舍衣裳有的是，再买一套也浪费。”
段清野却在应卉清犹豫的那片刻之间，忽然就明白了应卉清的心思，心中不由得泛起丝丝疼惜。
其实应卉清样貌不差，即便是应卉清现在的穿着打扮再普通不过，可以能看出应卉清有个好底子。
而且之前帮忙去乡下调查的时候，他偶然之间也看过一次应卉清年轻时候的照片。
她容貌艳丽，是一种非常明艳大气的美。
而且听说应卉清下乡之后，因为长得过于漂亮，还挨了不少欺负。
这大约也是她再也不肯打扮的原因吧。
段清野心中有些不忍，他觉得应卉清不该是这样的。
便忽然站起身来：“去百货商场看看吧，听说最近换季，来了不少新样式的衣裳呢，就当是陪我去看看，可以吗？”
说着，段清野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摇了摇头。
“说实话，和那些领导们坐在一块吃饭，我这心里有点害怕似的。我就是想着，至少打扮上别掉了价，第一眼留给人家一个体体面面的印象，回头也不会太为难咱们。你说是吗？卉清姐。”
应卉清想了想，倒觉得也是这个理。
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那好吧，正好商场离歌舞团也不远，到时候我正好顺路回去换身衣裳。”
段清野见应卉清的态度还是没有改变，便也没再继续劝说，只是点了点头，帮应卉清收起了桌面上的稿件，一同出去了。
应思雨这边为了晚上的饭局也是精心规划了好几天了。
她匆匆赶回了租的房子里，准备换了衣裳，好好打扮一番再出门。
可刚一回去，就看到了坐在厅里，面色有些阴沉的周振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