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舞团此次招聘历经层层筛选，能够进入最终面试的应聘者，已然是经过精挑细选的佼佼者。
然而赵团长在观看了几位应聘者的表演后，脸上并未浮现出满意的笑容，反而失望地摇了摇头。
他侧身对身旁的副团长低声说道：“如今的苗子，真是一批不如一批了。”
回想他们年轻那会儿，能进入歌舞团的，要么天赋异禀，要么从小接受专业培养，无一不是出类拔萃的人才。
可如今，这些年轻人的水平参差不齐，竟没有一个能立刻吸引眼球，令人拍手叫好的。
尽管心中不满，但上级下达的指标任务必须完成，赵团长只能耐着性子继续挑选。
应卉清默默听着他们的交谈，时不时在本子上记录几笔，却也显得有些兴致缺缺。
心中暗想，实在不行，就只能选一些底子好，年纪小的，进团后再慢慢培养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各位领导、老师们，上午好！我叫姜晴晴，来自辽省。”
女孩清脆的声音在面试厅内响起，应卉清不自觉地抬起头。
只见一个身材瘦小的女孩站在前方，她大约刚从辽省赶来，所以尽管此时在辽省那边也已经是开春时节，但当地人仍习惯穿着厚重的衣物，因此女孩身上穿着一件半新不旧的小棉袄，脸上还带着两坨因长期睡热炕而形成的高原红，显得朴实而略带乡土气息。
看得出来，她为这场面试精心打扮过。
扎着一条高马尾，头发梳得一丝不苟。
然而在歌舞团这个从不缺乏美丽面孔的地方，她的形象并不出挑，甚至与团里的基本入门标准相去甚远，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尽管她一开口，就能让人听出她有一把好嗓子，但台下的领导们却并未露出满意之色。
还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道：“个子不高，外貌也不出众，品味更是差了一大截。就算底子再好，恐怕也不符合我们的招聘标准吧。”
赵团长虽然对姜晴晴的外在并不完全满意，但听到她声音条件不错，便转头询问应卉清的意见。
应卉清低声回应道：“团长，这个女孩我认识。之前在辽省乡下时，她是隔壁村的，经常和我们一起劳动。那时她就很喜欢唱歌，声音条件确实不错。不如让她试试吧。”
赵团长听后，目光转向姜晴晴，脸上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赞许。
乡下的姑娘大多没有接受过系统训练，全凭天赋和热爱。
能一路从辽省来到沪市，确实不容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白来一趟，先试试再说。
于是，赵团长点了点头，问道：“你准备了什么曲目？”
姜晴晴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尴尬地解释道：“不好意思，团长，我准备的不是歌曲，是一支舞蹈。”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
众所周知，舞蹈演员需要从小接受系统训练，即使没有专业背景，至少也要有一定的功底和天赋，才能勉强达到歌舞团的及格线。
此外，舞蹈行业对外在条件的要求极为严格，尤其是身高和体型，身材矮小的人即使底子再好，舞台表现力也会大打折扣。
当即有人露出不赞同的表情，低声议论道：“这位同志，你大概不了解我们歌舞团的招聘标准吧？”
还有人皱眉嘀咕：“这是谁选上来的？连最基本的要求都不看吗？这样的人是怎么通过前几轮审核的？”
姜晴晴站在台上，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应卉清看着她的模样，忍不住叹了口气。
开口轻声说道：“姜同志，歌舞团对舞蹈演员的外在条件要求很高。即便是最次的，也要有一定的舞蹈功底。来到歌舞团之后，我们才好继续培养你。你确定是要面试舞蹈演员吗？”
如果姜晴晴能改口，想面试歌手，或许团里还能给她个机会。
但是姜晴晴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竟坚定地点了点头，想法丝毫都没有改变。
“我确定，我就是要面试舞蹈演员。”
应卉清忍不住皱起了眉。
她并非想打击一个热爱舞蹈的小姑娘，只是觉得姜晴晴不知变通。就算是勉强进来了，往后在歌舞团也会履步维艰。
而有些领导，更是在听到姜晴晴的话后，直接不满地开口评价：“就这个身高这个长相，还有什么可看的呀？”
大家都在这里做了大半天的功夫了，来面试舞蹈演员的足足有二十几个。
前面的那些，虽说没有上来就让人眼前一亮的人才，但至少没有姜晴晴这么离谱。
而姜晴晴的出现更像是一个导火索，直接将大家的耐心彻底消耗殆尽了。
姜晴晴一时愣在了台上，不知自己该何去何从。
应卉清也不忍让她为难，尤其大家还是旧相识。虽然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了，但老让她尴尬地站在台上也不是个事儿。
便想站出来打个圆场，可姜晴晴却忽然先一步开口道：“请各位领导老师们，看过了我的表演之后再做评价，可以吗？”
她像是铁了心一样，还未等到台下人的回复，就立刻脱下了自己的花棉袄，露出里边穿着的盘扣衬衫来，接着自顾自地去到了舞台侧方，从自己的包袱里扯出一条红绸带来，系在腰间。
看着他的举动，底下已经有领导忍不住在笑了。
“她不会是想表演他们那边地方特色的大秧歌吧？”
赵团长虽然对姜晴晴的执拗不满，但也是十分不赞同的转头瞪了那人一眼。
“地方特色而已，又不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可不许搞地域歧视。”
那人被赵团长呵斥了，也赶紧闭上了嘴，但是心里却是极其的不服气。
一脸看好戏的表情，望向台上
可应卉清看着，姜晴晴的动作心中却不禁有了几分猜测。
她似乎，还真是有备而来呢。
姜晴晴站在舞台中央，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望向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