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武者大人为什么要走？”
妮儿问道。
“因为武者大人要去打鬼怪啊。”妇人带着一点惆怅，回答道。
“武者大人什么时候能回来？”妮儿又问道。
“很快就能回来。”
妮儿听到这话，连忙回头去看：“回来了吗？”
妇人不由地笑了一声，冲淡了惆怅：“哪有这么快的？”
“娘亲不是说很快吗？”妮儿很奇怪地问道。
妇人笑了笑，摇摇头。
“很快，不是这样快……”
母女两人正说着，见到村老赵德山又举着赤红色小铜锣召集众人都去赵家村祖庙，她们也连忙走上前去。
“娘亲，那小锣是什么？臭乎乎的好难闻，怎么家家户户都有？”小妮儿有些奇怪地问道。
“不该问的不要多问。”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扯着她来到人群中。
原来是武者大人留下的玉石今天要被供奉在祖庙，所有的赵家村人都来参加供奉。
无论男女老幼，皆是三跪九叩——在礼法曾经更加重要的时代，女子是没有资格来祖庙三跪九叩的，当时女子被拉到祖庙来的唯一可能，就是与外人通奸，接下来是要被乱棍打死的。
现在妖魔鬼怪横行，所谓的礼法早就没有人顾的上，能够活下来一个是一个，所以这三跪九叩的祖庙男丁之礼，女子们也都会了，跟着参与进来。
老祖宗有灵？老祖宗发怒？
赵家村倒是盼着自家的老祖宗出来，和鬼怪们打上一次，保护赵家村的子子孙孙，可惜的是，老祖宗们大概是连鬼怪也不如，赵家村都要灭门断根了，也没有一个冒出来的。
现在供奉祖庙，更多的像是一个公示给众人，给家家户户的仪式，对老祖宗和祖庙的敬重谈不上多少，众人都因此知道这件宝物，从此心中有数才是真的。
“尊贵的武者大人来到我们赵家村，怜悯我们赵家村被鬼怪侵扰，接连杀死鬼怪，又赏赐给我们一件真正的武者宝物，叫我们赵家村从此安然无忧，此等大恩大德……”
赵德山絮絮叨叨地说着，赵家村的人们跪着仔细听着，最后轮流依次上前，瞻仰武者大人留下来的宝物。
众人观看着，赞叹着，虽然看不出来这块玉石到底好在哪里，但是靠近就感觉舒服这却是没有错的。
所有人都看了一遍，赵德山珍而重之地将这块玉石高举过头，供奉在祖庙之内，然后告诉众人，只要是平安的白天时候，时时来瞻仰这件宝物便可。
赵家村众人各自散去，妮儿牵着母亲的手，问道：“武者大人叫什么名字啊？他就叫武者大人吗？”
妇人摇了摇头：武者大人又怎么会叫武者大人呢，他的名字不能说出来的，有些狡猾的鬼怪会因为名字而对武者大人造成威胁。
妮儿见到母亲没有回答，又忍不住问道：“那个小锣……”
妇人又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在这街上怎么好说这种污秽之事？小锣实际上是浸泡过特殊的污血，十分不洁，鬼怪也感觉恶心，不会去触碰，这里面却是不好对小孩子解释。
见到妮儿还要询问，妇人连忙拉住她回了家：“今天还没做饭呢……”
妮儿顿时被吸引了注意力，捂着肚子说道：“是啊，好饿呢。”
“给你做些饭吧。”妇人领着她快速做好了饭食，母女两个狼吞虎咽地吃了，又相拥着坐在床上。
良久之后，妮儿睡着了，妇人才又叹了一口气。
没有武者大人在，这提心吊胆的时日又快要来了。
——
小路布满荒草，若不是偶尔有石碑等标志物提醒，苏泽甚至不能确定自己走的是不是出山的这条路。
考虑到灵鬼府已经将自己当做鬼怪，并且赵家村外，至少周围应该有鬼怪注意自己的踪迹，苏泽将自己弄得黑气缭绕，一眼看上去那就是鬼怪一般。
这个世界的鬼怪是很特殊的东西，以魔性元气作为生存的动力，本该属于绝不该活着的死去之人、尸体又或者干脆就和人类无关，只是一团有智慧可以变幻成特定形象的黑色雾气。
吃人类并不是他们必须的行为，但是魔性元气带来的影响，无论是妖魔还是鬼怪，还是修炼武道的人类都很难彻底根绝。鬼怪们以吃人为乐，以欣赏人类恐惧为乐，以欺骗、残酷杀戮人类为乐。
妖魔们也是如此，人类武者一旦入了魔，也是如此。
人类，就像是这个世界最大的羊群，被杀了取乐、吞噬似乎就是最大的价值。
苏泽浑身缭绕黑气，是伪装成鬼怪，却不是伪装成妖魔。
所谓妖魔和鬼怪又有所不同，妖魔的本质，更像是吸纳了魔性元气的野兽与异兽。原本这个世界的异兽也不至于这么多，普通野兽吸收了魔性元气也纷纷有了变化，这才导致了妖魔这么多。
这是苏泽自己做出的推测，对不对尚且还不好说。
还有另外一些推测，譬如曾经从鬼怪口中获得的本世界“玄元鬼域”称呼，也令他不由想起另一个听说过的地方，名叫玄元域，不死魔主来自的地方。
这个玄元鬼域，是那个玄元域吗？
一边想着一边赶路，离开赵家村后不久，苏泽就在荒郊野外被一群双眼通红的妖魔给盯上了。
这群妖魔双眼通红，獠牙外露，原来大概是一群狼，现在身形连头带尾个个有将近一丈长，身上魔性元气缭绕，像是苏泽的伪装一般。
“能说话吗？”苏泽很好奇地说道。
“吼！”
这群妖魔吼叫着一拥而上，苏泽也随即恍然明白过来，自己说的话是人类的话，这些妖魔即便智慧大增，只要不去人类生活的地方学习人类说的话，肯定也是只会原来野兽的吼叫，不会人类的话。
挥动血纹剑，灌入真元，血纹剑横扫一周，这十多条妖魔巨狼便立刻被斩杀了八条，剩余的妖魔巨狼吼叫一声，连忙逃窜进了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