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予安拿着男人的两只手,挪到衣服的右下摆,“往上拔就行。”

    沈书黎下意识的捻起衣角,用力往上一提,祈愿赶快结束这个尴尬的瞬间。

    他可不想这么平白无故的,毁她名声。

    即使二人现在是法律上的夫妻,但他想的很清楚。

    在两人未确定关系之前,他不会对她动手动脚一分。

    今天这是特殊情况。

    偏偏他越想加快速度,手上就越是慌乱出错。

    孟予安,“诶诶诶,轻点儿,要到手臂上了。”

    沈书黎微不可闻的咽了下口水,喉结滑出好看的弧度,“还是快点儿吧,别一会儿你再冻着了。”

    孟予安小声哼唧,“可是疼啊。”

    “而且你闭着眼睛,你也看不见……”

    所以才会这么慢啊。

    都领证了,甚至在一张床上和衣而眠过了,他到底在矫情什么啊。

    沈书黎无奈,“那我睁开眼,我尽量速度快点儿。”

    “好。”孟予安闭上眼睛,左手下意识的放在胸口处,试图掩盖着些什么。

    沈书黎纤长的睫毛颤了又颤,睁开紧闭的双眼,三下五除二,将她的衣服从肩膀处褪下来,速度虽然快但手上用力却格外轻柔,还不忘安慰,“忍一下,马上就好了。”

    衣服褪下来的那一瞬间,他连忙拿过一旁的棉外套,包住孟予安的另一半身子。

    “别冻着了。”

    孟予安看着被他裹得严严实实的左手,无奈,“你这样我怎么涂药啊。”

    “那我先出去。”沈书黎道。

    他大步一迈,走到门口,带上门。

    身体站在门前,脑袋里装着的全都是刚刚的旖.旎。

    和想象中的白嫩不同,她的身上全是红色的疤痕。

    一片又一片的冻疮。

    这又是冬天,她得多痒啊……

    沈书黎站了半晌,也没听见里面喊他帮忙的声音,于是道,“我先去做饭了。”

    得到里面肯定的回答后,这才朝厨房走去。

    她一向爱吃肉。

    本来说前几天吃了好几次肉,腻歪得慌,今天晚上就做个素菜、熬个粥呢。

    但不知怎么的,想到她那双如同被猎枪瞄准的小鹿,盛满惊慌的漂亮眼睛后,他莫名的拿起菜刀,剁了半条风干鱼。

    还是吃点儿肉补补吧。

    孟予安先咬紧了牙关,闷哼一声,把那点儿错位导致的脱臼先恢复原位。

    喘了口气,夹着厚外套走到桌子前,打开红花油,倒在手中。

    随后拍在右臂上的红肿处,皱着眉头将那块儿肿给揉散。

    要是不揉开,过两天地里的活儿怕是都没法干。

    一想到地里,又莫名的想到被丢在路旁的顾文霄。

    得想个办法把他支走才行。

    不然,她连大门都没法儿出。

    孟予安将手上的红肿揉开,挣扎着套上厚外套。

    安慰自己,反正吃完饭就睡觉了,里面就先这么凑合吧。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鱼肉的香气,孟予安顺着这股味儿,自觉的蹲在灶台跟前,用力吸着这股鱼香味儿,“好香啊。”

    “怎么能这么香!”

    沈书黎没好气的拿过一个板凳,提起她衣服的后颈,直接把她揪到凳子上,“你也不怕被火烫了。”

    屁股猛地挨上板凳,孟予安才想起来,“坏了,咱们家就两个凳子。”

    一个她坐了,另一个还在顾文霄身上别着呢。

    一会儿吃饭咋吃啊?

    沈书黎打开铁锅,将提前准备好的豆腐下了进去,盖上盖子接着炖。

    虽然说鲜鱼炖豆腐滋味儿是最好的,但这风干鱼拿来炖,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儿。

    刀与砧板相碰,发出哐哐的声音。

    沈书黎瞅准时机,将切好的白菜放进去,“你坐着吃吧,我蹲着得了。”

    “明天我想办法再去弄几个凳子。”

    “今天晚上就不另外做别的了,我特意在锅里加了不少水,不仅能吃鱼,还能喝鱼汤。”

    孟予安看着男人拎勺搅和的样子,乖巧应答,“都听你的。”

    土灶铁锅导热快,白菜几乎是刚下进去,三五分钟的时间,锅内就已经冒着大泡了。

    沈书黎行云流水的依次加入各种佐料,简单调味后盛到碗中,递给孟予安一碗。

    “你先吃吧,我等会再吃。”

    孟予安想了想,“房间里不是有桌子吗?”

    “我们干脆把饭盛出来,端到房间里,一个人坐凳子,一个人坐床吃好了。”

    看沈书黎还在犹豫,她又道,“哎呀,都这个时候了,就别讲究什么吃喝不上床的规矩了。”

    沈书黎无奈,只好听她的,把鱼汤打出。

    床要比凳子低一些,想了想,孟予安决定还是牺牲自己,把凳子留给沈书黎,“你腿长,你坐凳子吧。”

    沈书黎,“好。”

    虽然两个人都是分房睡,但是只有孟予安这个房间能放的下桌子。

    沈书黎那个房间只是有几根木条并着一块儿板子支起来的小几罢了。

    倒是有点儿像后世的简易版床头柜。

    就这还是沈书黎为了半夜喝水方便,特意亲手做出来的。

    进了孟予安的房间,沈书黎莫名的就有点儿喉头发渴,身上发热。

    刚刚,给她褪去衣物,也是这个角度。

    沈书黎拿起勺子,一勺接一勺的往嘴里送,丝毫不敢将目光从碗上挪到房间里半分。

    然而涂药的,其实不止孟予安一人。

    还有对面的顾宁宁家。

    顾文霄捋起袖子,顾宁宁拿着特意从系统哪儿买的祛痛膏,一点一点的涂在他的手腕上,秀眉拧成一团,“这孟予安也太狠心了点儿。”

    “怎么能这么对大哥您呢?”

    “大哥也是,怎么不等我回来就跟她对上了?”

    “咱们不是说好的,要好声好气的劝她写下谅解书,这样才能放二哥出来吗?”

    顾宁宁下手没轻没重的,顾文霄没忍住,不由得闷哼一声。

    他的注意力全都在刚刚那个男人的身上,于是他道,“予安真的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