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沐浴
叶蓁错愕的看着面前的楼应闲。
他身上随意地裹着外袍，领口松松垮垮，温热的水雾萦绕在他的身周，将他的皮肤蒸的微微发红，头发上的水珠也顺着他的下颌滑落，最后滴在了叶蓁的手背上。
半空的水汽落下，粘在了叶蓁的睫毛上，惹得她眨了眨眼睛。
终于，她回过神，慌张地向后退了一步，面颊滚烫。
“楼大人，我不知道你在……我不是故意闯进来的。”她咳嗽了一声，表情尴尬。
心中不禁默默责怪那个侍卫怎么不说清楚楼应闲在沐浴啊！
害的自己像是登徒子一样闯进来。
楼应闲注意到叶蓁的模样，眼底略过了一丝狡黠，轻声说道，“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带路的侍卫身体不舒服，给我指了路，我是沿着回廊走过来的。”叶蓁咳嗽了几声，不敢正眼去看楼应闲，“楼大人，你先穿好衣服。”
“抱歉，是我唐突了。”楼应闲拢了拢身上的衣袍，“劳烦叶大人先去前院稍等片刻，我随后就到。”
“好。”叶蓁颔首，几乎是落荒而逃。
楼应闲咳嗽了一声，他耳根发红，却难掩嘴角的笑意。
叶蓁转了一圈，找到了前院，她还觉得面上发红，脑中浮现出了刚才的一幕。
“真是唐突。”她薄唇轻抿，不由得叹了口气。
她本想借着欣赏周围的景色来转移注意力，没想到一转头，见楼应闲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穿戴整齐，出现在自己身后。
“叶大人，久等了。”楼应闲嘴角噙着笑。
叶蓁侧开身子，轻声说道，“我是来给你送药的，也要感谢楼大人送来的那些药材和粮食。”
“能够帮到你就好。”楼应闲示意叶蓁坐下，主动伸手让她把脉，“听说今天有人闹事？与寿安侯府有关？”
“只是仰仗着寿安侯府作威作福罢了。”叶蓁摇头，并未放在心上，“那人若是再敢来闹，我也不会放过的。”
楼应闲眼神微动，“寿安侯府的世子周祁冉，你似乎和他很要好？”
叶蓁颔首，“我们小时候一起长大。”
“寿安侯府竟然能容忍旁人仰仗他们的风头作威作福，可见平日里行事也不够谨慎。”
“应该不会吧。”叶蓁没注意到楼应闲表情中的不悦，“寿安侯府的人怕是不知道这件事。”
她转移了话题，“楼大人，您的疫病已经康复了。”
“多亏你了。”楼应闲的语气温和。
叶蓁摇摇头，“如果不是楼大人愿意试药，我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治疗疫病的药方，楼大人才是真正的功不可没。”
楼应闲垂眸，看着叶蓁收回的掌心，指尖动了动，“我可能要去江南。”
听到这话，叶蓁抬头，“为什么？这么突然？”
“江南水患，民不聊生，朝廷拨下去的钱粮却被层层克扣，最后真正能到百姓手中的已所剩无几，陛下担心此事，准备派我前去调查。”楼应闲表情严肃。
叶蓁唇瓣轻抿，轻声询问道：“你要即刻启程吗？”
她的眼神有些复杂，一个念头在她的脑海中悄然浮现。
“虽然不会即刻离京，但也就是在这几天了。”楼应闲似乎只是向叶蓁汇报着自己安排，等再开口时，已经转移话题，“你最近见到了楼听雨？”
“是。”叶蓁没打算隐瞒，“他来找我，希望我能医治他的双腿。”
楼应闲的表情有些古怪，“你答应了？”
“我想着他是你的弟弟，便答应了。”叶蓁坦然回答，楼应闲有些惊讶。
“因为我？”
他唇瓣嗫嚅，有些话似乎在舌尖滚了一圈，等开口的时候，也不知是否如他心中所想。
“听雨并非我同胞的弟弟，我们也没有那么亲近，他自从双腿无法行动后，性格变得十分古怪，如果有冒犯之处，一定要告诉我。”
“他确实性格古怪了些。”叶蓁思索着，最后犹豫了片刻后，才开口说道，“我觉得这件事必须要告诉你，你弟弟的双腿，并非顽疾，而是他身中一种慢性毒药，常年累计导致他的双腿经脉拥堵。”
“中毒？”楼应闲匪夷所思，“怎么可能？”
“而且这毒是在他很小的时候就中了，我不知楼家的情况如何，告诉你，希望你注意一下。”
“能治好吗？”
“我不敢保证，但是我会尽力一试。”
楼应闲深吸一口气，声音不再是方才那样轻松，“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只是你自己也要小心，若真有人在暗处对楼家下手，你医治听雨，恐怕也会被人盯上。”
“我会注意的。”楼应闲的话提醒了叶蓁，她郑重点头。
很快，叶蓁为楼应闲留下药方和治疗外伤的药后，便离开了。
楼应闲留在院子内，脸上的表情极其难看。
过了一会儿后他才换来飞鱼。
“派人盯着楼听雨那边，无论他身边出现什么人，都要即可向我汇报。”
飞鱼不知道楼应闲为何突然会下达这样的命令，只是看他面色凝重的样子，就觉得事情不好，连忙应声去办了。
……
翌日一早，叶蓁前往别院，继续开诊，没想到才到门口，见别院门口已经撑起了粥棚，她本以为是云枝，走过去才发现是个出乎意料的人。
“太子殿下？”
叶蓁看着面前亲自为流民盛粥的司琰，表情惊讶。
司琰抬手，看到叶蓁时，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朝她打了个招呼，“楼大人。”
“太子殿下，您怎么会在这，而且还……”叶蓁上前，看了眼大锅里正熬着的白粥。
“我向父皇请旨，来帮叶大人救济百姓。”司琰身上穿着的也是粗麻的衣服，做事也都是亲力亲为，丝毫没有太子的架子，“那日百姓们在宫门口陈情，我看到了百姓困苦，我身为东宫太子，理应施善于百姓，我懂医术，便带了粮食来施粥布膳，希望叶大人不要嫌我添乱。”
“怎么会呢。”叶蓁摇头，“太子殿下一心为民，百姓们会感激您的。”
就在这时，众人的身后传来了熟悉的吵嚷声。
“大哥，就是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