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允宸直视他：“卿等怎知，那火药方子不在孤之手？
你们让人闯入了多少次，还看不出那守备力量是谁的人吗？”
他的话很轻，但是在书房里的当朝重臣一脸惶恐，齐齐跪在地上：“臣等不敢。”
“不敢？”季允宸扔出几个带着族徽的令牌，上面带着斑斑的血迹，他语气冷冽，“瞧瞧，孤顺着那些人的来路，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等看清楚那是什么，任耀玄等人出了一身冷汗，心里不断猜测太子殿下如今掌控的力量，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殿下恕罪！”
“这不是世家干涉皇权的前朝，把你们的小心思收着，再有下次，孤不介意屠一个世家，为我霁朝大业献祭。”季允宸的目光轻轻地掠过下方的人，眉眼冷淡，“滚吧。”
“是。”
等面色苍白的重臣离开东宫的书房，姚忠正上前把那令牌捡起来，让手下的太监去处理掉，他给季允宸送了一杯新的茶，静立在一旁，不说话。
季允宸揉了揉眉心，他今日刚从横州赶回来，就被这些朝臣堵住，说什么让阿拙把方子献上？
笑话，他的东西都是阿拙的，阿拙的东西，只要她不想，谁也不能夺去。
他低着头，继续看手上的奏折。
不知过了多久，姚忠正小心翼翼点上蜡烛，季允宸抬起头：“什么时候了？”
“殿下，戌时正（19点）了。”
“中书令来了吗？”
“来了，在外边候着，奴才让人贴身伺候着，殿下可要吃点。”
季允宸想了想，待会要商议的事情大概要很久，他说：“上些简单的就行，让人给王爱卿送一点。”
“是。”
晚膳已经备好，季允宸移步膳厅，脑海里浮现中书令的身份。
王守中，琅琊王氏人，曾是家主继承人之一，而现在，整个琅琊王氏怕是在王席兰的掌控下了。
他眉眼淡淡，就是不知道这中书令是何想法了。
晚饭用得不紧不慢，等季允宸再次回到书房，王守中已经在那等着了。
季允宸站在舆图前，目光在各个氏族之间穿梭。
他问：“孤听说，爱卿许久不回琅琊了？”
王守中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他与琅琊王氏许久不曾交集，是整个长安公认的事实，他微微弯腰：“回殿下，臣与……现任家主合不来，已与琅琊王氏划族而治了。”
季允宸却还追问：“哦，你脱离了琅琊王氏的族谱？”
“不曾。”
王守中的腰更低了，他如今家中子嗣并不成事，长安王家，只靠他一人支撑实在有些后劲无力，可惜当初他离族太过决绝，一时找不到借口回族。
“孤这里有一个任务。”季允宸转过身子看他。
王守正躬身：“请殿下吩咐。”
“孤记得，琅琊王氏有一子孙，是户部侍郎？”
“是，本家的王守义。”
“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孤要看到最全面的田亩面积，爱卿能否做到？”
王守正抬头，不经意间看了一下太子殿下的表情，是询问的语气，似乎给了他拒绝的余地。
但是他为何要拒绝呢？
王守正想，太子殿下励精图治、知人善用，朝野政治清明，霁国一派兴盛之景，作为臣子，裴兆礼那般与殿下作对的，注定没有好下场。
你看，现在太子殿下就想着让人顶了他的位置。
所以，王守正严肃点头：“是，臣定不负殿下所托。”
季允宸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孤相信爱卿。”
*
季允宸入梦的时候，就听到季允泽带着醋意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