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商扶砚对着门口冷厉呵斥了一声。

    管家这才紧急停下了动作,往后退,但眼角余光还是不由自主地往床上瞥了一眼。

    大床上,商扶砚将江晚吟压在身下,他看不清楚江晚吟,但能够看到商扶砚领带松垮,衣襟散开,看起来像是箭在弦上的样子。

    他一惊,赶紧退下。

    原来,是先生和太太在办事。

    只不过,这动静未免也太大了一些,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两个在干架呢!险些把房子给拆了!

    一想到这,管家逃离的脚步变快了。

    房门关上,江晚吟的身体还在微微颤抖,看着撑在她上方的商扶砚,心乱如麻。

    刚才一通脾气发泄完之后,她已经渐渐冷静了下来。

    她承认,自己之前太冲动了,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现在没有了一腔怨愤的加持,她的心如同坠入冰窖,背脊发凉!

    要是得罪了商扶砚,她不知道会不会再遭受到他的报复!毕竟上次就已经有了前车之鉴了!

    江晚吟屏住了呼吸,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着他。

    而商扶砚紧紧盯着她,眼神阴翳,眼睛微微眯起,周身散发出一股压迫又危险的气场。

    如果他是一只猛虎,那么下一秒,他就会张嘴咬断她的脖子!

    江晚吟的身体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光滑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泛起一层颤栗。

    但最终,商扶砚收回了视线,没再看她,也没说话,而是起身,随手扯了被子扔在她身上,下床,开门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江晚吟悬着的心也在这一声关门声中彻底死了。

    因为她看不懂商扶砚的表情包含着什么意思,她也不知道她之后即将面临着什么,所有的未知,让她莫名后怕。

    但她还是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

    她得休息,因为她还要去工作。

    她抓紧被子,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形成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在慌乱的心跳当中,勉强入睡。

    ……

    月落日升,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落进来。

    江晚吟浑浑噩噩地醒来,发现枕头一片濡湿。

    她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在睡梦中流泪了。

    但她没有失神太久,抬手利落地抹掉了眼泪,起身。

    洗漱完之后,下楼吃早餐,在看到坐在餐桌前看着公司财报的身影时,江晚吟的步伐停顿了一下。

    他还没去公司?

    一想到昨天晚上的情景,江晚吟心里就没由来一阵紧张,心里暗骂自己的冲动,同时暗暗地观察着商扶砚的表情。

    出人意料的是,商扶砚只在她下来的时候瞥了她一眼,就再没理会过她,把她当成了一个透明人。

    江晚吟紧绷的心情才稍稍松了一点。

    “太太,早安!”小张看到了她,笑着问好,“快来吃早餐吧。”

    江晚吟这才走到了餐桌前,落座。

    小张把她的早餐端了上来,荤素搭配的沙拉,三明治,和一杯花青素满满的果汁。

    “冷的换成热的。”商扶砚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好的。”小张赶紧把果汁换下,换成了暖胃的玉米汁饮。

    江晚吟对这些没什么太大讲究,一向都是小张准备了什么她就吃什么,慢条斯理地用叉子吃着加热过的沙拉。

    商扶砚端起玉米汁喝了一口,才幽幽看向她,淡声开口:“今天商子序学校要开家长会。”

    江晚吟停顿了一下。

    她回想起昨天晚上商子序的所行所言,他应该是不希望她去参加他的家长会的:“你去吧,我工作室还有事,就不去了。”

    并且,商扶砚也不会想要跟她一起出席商子序的家长会的。

    他从不会让她以商太太的身份,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那她也不必这么自讨没趣。

    商扶砚注视着她平静的表情,没再多说什么,只冷冷扔下一句:“随你。”之后起身,长腿一迈径直离开。

    江晚吟吃完最后一口,也开车去了工作室开始工作。

    虽然江晚吟的作品从后续的展览中撤了出来,但仅用短暂的一天就获得了不少的关注度。

    所以,哪怕没有到飞升的程度,自从那次展览之后,弥花集工作室也算是名声大涨,光是大单子就接了好几个,特别是江晚吟,找她定制插花的人都快绕工作室两圈了。

    “小晚,你这算是出圈了啊!”夏瑜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什么合适不合适的都是屁话!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

    江晚吟笑了笑。

    “对了,我知道这么多人你应付不过来,所以,你就挑你想合作的就好,剩下的你实在不想合作,我帮你回拒他们。”夏瑜贴心为江晚吟考虑。

    如今江晚吟答应参赛,她当然想让江晚吟把精力都用在更重要的地方。

    “好。”江晚吟看了一眼那些合作书,最后挑了一个比较适合她的风格的,“这个吧,我今天去见一下这个户。”

    “这个确实不错!”夏瑜看了一眼,点了点头,“而且也不是什么大型插花设计,不会那么累人,报价也是最高的诶。”

    江晚吟倒是没怎么看报价,现在一看,确实,这个户出的价格已经远比正常价超出了两倍不止。

    一看就像是外行,但这个价格,倒像是有钱没地花的大冤种。

    到底是哪个大冤种,她倒是有些好奇了。

    然而,到达约定地点,看到对面坐着的人时,江晚吟顿时有一种想要起身就走的冲动。

    “怎么,刚坐下来就要走?”徐祈年语气有些不爽,“是因为看到对面的人是我吗?”

    他好歹也好心借过一张手帕给她吧?

    “没有,就是调整一下位置。”江晚吟露出礼貌的微笑,刚好,她已经把手帕洗好了,从包里拿出,递给他,“还给你,谢谢。”

    “这两个字我已经听腻了。”徐祈年接过手帕,随手放在桌面上,“你没别的要说的了?”

    “有。”江晚吟看向他,语气有些意外,“没想到徐先生会想要定制插花。”

    “我对这种艺术性的东西感兴趣,不行吗?”徐祈年反问,“你有意见?”

    但一说完,他就有些懊悔了,他原本没想这么冲的态度的,却不知道为什么,一开口就这样了。

    “当然没有。”江晚吟依旧保持着笑容,对待他就像是对待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户,询问他是放在什么场合里。

    不同的场合对应的风格各异。

    “我卧室。”

    徐祈年回答。

    “卧室?”

    花高价定制,她以为是什么重要宴会的场合,结果就是放在卧室里?

    “怎么,又有意见?”徐祈年皱了皱眉。

    “没有。”江晚吟礼貌微笑,“那徐先生喜欢哪些花卉呢?我好做个参考。”

    “都行,你决定就好。”徐祈年也没什么要求,因为他今天的目的并不在此,而是看向江晚吟手边的包包,果然还是那个被他压变形的,“你一个豪门太太,难道就只有一个包吗?”

    江晚吟不知道他怎么会突然这么问:“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有,你这个包让我觉得很碍眼。”徐祈年语气生硬,不等江晚吟回答,站起身来,“所以,我给你换一个新的,就当做是我赔给你的。”

    他一向不喜欢欠别人的。

    但江晚吟脱口而出就是拒绝:“不用,我这个还能用……”

    话还没说完,徐祈年就直接拿出了一个黑色礼盒,推到了她的面前。

    江晚吟愣了一下,没想到他真会带一个包过来。

    “打开看看。”徐祈年催促道,“要是不喜欢我再去给你换一个。”

    见江晚吟没有动,徐祈年自己拆开了,拿了出来,塞到江晚吟手里。

    是爱马仕的初雪白房子。

    两百万。

    比她自己的包包贵了不知道多少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