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量之大，甚至在洗手间里都能够听到回音。
徐祈年愣了一下，觉得自己的语气好像太急了一点，有些尴尬，“额，我的意思是说……”
“那我洗好还给你。”江晚吟表情没什么变化，温声道。
徐祈年看着她的脸，愣愣地点了点头。
江晚吟没打算和他多聊，把手帕放进包里，和他道别：“那我先走了。”
说完，转身离开。
徐祈年目送着她的背影，久久没有移开。
看着江晚吟手里提着的被他压变形的包，眼底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
江晚吟回到家，商子序正在厅里拼着乐高，一看到江晚吟，就蹦跳着迎了上来：“妈妈！”
江晚吟应了一声，换鞋。
“对了妈妈，今天我在学校表现得很好，老师奖励了我一朵小红花！”商子序拿着一朵剪纸小红花递到了江晚吟的面前。
“真棒。”江晚吟夸道。
“送给你！”商子序将小红花放到江晚吟的手里，问道，“妈妈喜欢吗？”
江晚吟回想起商子序送给沈宛的九十九只千纸鹤，表情没多大的波澜，只扯了扯唇：“嗯，喜欢。”
“那妈妈可以给我做一点小零食吗？”商子序眨巴着眼睛，“妈妈已经很久没有给我做过小零食了，我想吃。”
爸爸说没有人会无缘无故为他服务，那他给妈妈送礼物，妈妈就会答应了吧？
江晚吟其实是想休息的，但看到商子序就像是路边可怜小狗一样的表情，她还是应下了：“好。”
毕竟这也算是她最后一次给商子序做小零食了。
“好耶！”商子序高兴地跳了起来，“终于可以吃到妈妈做的小零食了！”
江晚吟看着他这么兴奋的小表情，露出了一个笑容。
小张见状，也很有眼力见地帮江晚吟准备材料：“小少爷天天念叨，就等着吃这一口呢，果然，还得是太太做的才是最好吃的！”
江晚吟弯了弯唇角，等小张清洗好模具之后，开始制作。
前前后后忙碌了一个多小时，才终于把全部零食做好。
从烤箱拿出来的那一刻，小张就忍不住哇了一声：“好香啊！太太做得也太好了吧！小少爷一定会很喜欢的！”
江晚吟笑了笑，将做好的小零食放在桌面上放凉，到时候再用打包袋密封就好了。
而小张已经将其中一小部分用盘子装了起来：“我送去给小少爷吃！”
她的话音刚落，商子序就从楼上下来了，满是雀跃的样子。
“小少爷来得可真是时候呢！快来尝尝太太做的，你最爱的蔓越莓曲奇……”小张迎过去。
结果商子序只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小张姐姐我还有事，要马上出门了，等我回来再吃吧！”
小张有些疑惑：“可是你之前不还说想吃的吗？有什么事比这个还重要啊？”
“有啊！”商子序一脸高兴，“沈阿姨说带我去吃宵夜！……”
小张愣了一下。
商子序立马捂住了嘴，像是怕被江晚吟听到。
毕竟这是他跟沈阿姨的秘密约定，不能让妈妈知道！
商子序小心翼翼地看了江晚吟一眼，见她在忙着手头上的事情，并没有朝他看过来，才松了一口气，开始穿鞋：“小张姐姐，我不和你多说了，要马上出门了！”
“也不急这一时吧？”小张想挽留，将盘子里的曲奇递过去，“小少爷尝尝吧，刚出炉的，很香很甜的哦，太太可是忙了一个多小时……”
话还没说完，商子序穿好鞋一个起身，肩膀就撞到了盘子。
砰的一声，盘子在地面上碎得四分五裂，连曲奇也碎了。
小张惊呼了一声。
而商子序只是看了一眼电话手表上的时间：“小张姐姐我真的来不及了，再见！”说完，也不再去看地上的曲奇一眼，一路小跑着出了门，上了司机的车。
“小少爷！……”小张无奈地喊了一声，却没有任何的回应，只有汽车扬长而去的声音。
她抬眸看向江晚吟，一时不知道怎么开口：“太太，小少爷他……”
江晚吟没有说话，目光落在她强撑着精神做完，却被商子序打翻的曲奇上，抿了抿唇，最后还是吩咐小张把地面打扫干净，自己则是继续包装着剩下的饼干和糖果。
小张看着江晚吟隐忍的模样，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只能主动给江晚吟打打下手。
一直到晚上将近十一点，江晚吟才终于弄完，把做好的零食全部放进了箱子里装好。
“太太……”小张犹豫了一下，想帮商子序解释一下，却被江晚吟打断了：“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
小张张了张嘴，只得把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转身离开。
恰在这时，江晚吟的手机响了一下。
江晚吟打开手机，收到了一条沈宛发过来的视频。
视频里面有徐英兰，商扶砚，以及商子序。
商子序一脸雀跃地吃着披萨和炸薯条，手上还拿着一大杯哈根达斯。
“好吃吗？”沈宛笑着问道。
“好吃！谢谢沈阿姨和奶奶特意带我出来吃宵夜！”商子序的眼睛弯成了两抹弯弯的月牙。
“那这么多好吃的，小子序要不要打包一点带回去啊？”沈宛又问。
“不要！”商子序直接就拒绝了，“要是妈妈知道我吃这些东西，肯定会生气的，所以我自己偷偷吃完就好啦！才不要让她知道呢！”
“真是小滑头！”徐英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看向商扶砚，打趣道，“简直是随了你。”
商扶砚扯了扯唇，没有说话。
恰在这时，店员过来说他们正在做周年活动，可以给他们拍一张全家福。
“那就拍一张吧！”徐英兰坐到商扶砚身旁，同时招呼着让沈宛和商子序过来。
“各位请看这里！”摄影师指挥他们的站位，“来，爸爸妈妈的手放在孩子的肩膀上，对！爸爸妈妈再靠近一点，好，跟我一起喊，茄子！”
定格的画面也化作一张照片，被沈宛发了过来。
江晚吟看着他们的全家福，照片上的商子序笑得无比灿烂，就连一向冷漠的商扶砚的脸上也似乎多了几分温和。
而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他们父子俩拍过全家福。
因为商扶砚不喜欢拍照，确切的来说，是不想跟她同框。
江晚吟紧了紧手指，将手机屏幕熄灭，呼出一口气，迈着沉重的步子上了楼，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装好行李箱，洗漱完已经将近一点钟了。
江晚吟躺在床上，打开手机回复了一下信息，又刷了一下社交动态，给秦纾羽的剧组搞笑日常和商凇敏的ins风打卡照点了赞，随手刷新了一下。
一条沈宛的动态出现在她视线里。
是她和花艺界另外一个有名的老师握手的照片。
配文：谢谢商总牵线，能够和蒋老师一起合作是我的荣幸！
底下是清一色的恭喜和羡慕的评论。
江晚吟眼帘低垂。
前一刻被林霜拒绝，后一刻连包厢都还没出，就能合作上另外一个老师，说是无缝连接也不为过。
沈宛没能和林霜合作，商扶砚就立马给她安排上了另外一个大咖的资源，可见对她的重视程度，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都能直接给她单开一个花艺工作室了。
而她，却连一个作品展览都不能够留下。
江晚吟唇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正准备关掉手机睡觉。
沈宛的动态又忽然刷新了一条。
一张落地窗的照片映入眼帘。
配文：美妙的月，美妙的夜。
江晚吟的手指停在了手机屏幕上，定定注视着那张照片，眼睫微颤。
因为照片里的落地窗外是皎洁的明月，而窗面的倒影里，能够隐隐看到地上堆叠在一起的衣物，撕坏的丝袜和褶皱的西裤，翘起暧昧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