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林烟点了一下头,“住处我会安排,不过我在京都用得上的人手不太够,回头我找知南调一批人过来。”

    如果是其他人,林烟倒也有把握应对,毕竟这些年,从叶奶奶开始,就已经在京都开始埋线了。

    但这次他们要对付的是林家。

    林烟不敢大意。

    何况,李图南是当年事件的知情者,他绝对不能有任何闪失。

    “行吧,”林鹿一阵心痛,叹道:“烟姐,你变了,你以前不会相信任何狗男人的!”

    林烟:“……”

    又来了。

    林烟无奈,不过林鹿也没再说什么,这个时候,最重要的是李图南的安全。

    她倒不是担心林家出手,只要林家没从李图南这拿到他们想要的东西,李图南就是安全的,但人,绝对不能落在林家手上。

    “时间也差不多了,”林烟避开这个话题,开口:“我们先去医院接李老吧。”

    林鹿点头:“嗯,走吧。”

    “等一下!”林烟突然叫住林鹿。

    林鹿停下脚步:“还有什么遗落的东西吗?”

    “不是,”林烟看着林鹿,“你就这么过去?我不是给你准备了礼服?”

    “礼服?”林鹿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服,回答:“哦,忘了,你等我会儿啊,我去换一下。”

    如果只是去林家,她才不会换。

    不过,今晚也是要去见很重要的人,所以,她还是很配合的去换了衣服。

    是她亲自设计的黑色晚礼服。

    林鹿换好衣服,从楼上下来,一下楼,正好看到在楼下的陆见深。

    陆见深听见脚步声,下意识的回头。

    下一秒,他看到从楼上下来,穿着黑色晚礼服的林鹿。

    林鹿一袭黑裙,瓷白的脖子上佩戴着一条蓝宝石项链,几缕细碎耳发从青丝间垂落而下,仿佛童话里的黑色精灵。

    陆见深瞳孔一阵收缩,心脏仿佛停跳。

    林鹿站在楼梯上,视线也不由得落在陆见深身上。

    男人身材挺修,一袭白色礼服,和她这一身看上去很搭,换装之前,她没跟陆见深提过晚礼服的事,陆见深也没问过她。

    黑白配色,仿佛是来自灵魂深处的默契共鸣。

    看着陆见深,林鹿不得不承认,老天有时候真的很不公平,给了这个男人一张完美几乎无可挑剔的脸,却还给了他非凡的财富。

    老天爷怎么能偏心眼子成这样?

    “你怎么在这儿?”林鹿下楼,走到陆见深身边:“烟姐呢?”

    距离近了,林鹿才闻到男人弥漫着一股极浅的桂花栀子的味道,那味道不甚浓烈,林鹿却仿佛在哪里闻到过。

    下一秒,她头部忽然传来一阵剧痛。

    记忆里闪过一阵熟悉的,却又好像陌生的浅香,林鹿呼吸猛地一滞,脸色瞬间煞白。

    该死!

    怎么刚好在这个时候犯病!

    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那只手,用力握住她手,林鹿下意识抬起眸子,这一抬,就正好撞上一双深邃如黑曜石一般的眸子。

    是陆见深。

    陆见深眉头深锁,视线仿佛凝固在林鹿苍白的脸颊上。

    林鹿身体不可抑制的颤抖着。

    “林鹿?”陆见深声音沙哑,一字一字:“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

    林鹿脑袋里很吵,嗡嗡的响着,像是一瞬间有无数个声音涌入她大脑之中,她无法控制这声音,几乎是出于本能,她用力一把推开陆见深。

    “别碰我!”林鹿推开陆见深后,冲着他哑声厉吼。

    陆见深愣住。

    他身体本能的朝后退开两步,深邃的眸子,落在林鹿身上。

    她的话,让他无法平静的心脏更是一阵刺痛。

    她讨厌他。

    为什么?

    陆见深看着林鹿,林鹿扶着脑袋,远离陆见深之后,头部的刺痛似乎减轻了几分,但她的脸色依旧苍白。

    这时候,在外面听到动静的林烟和季知南赶了过来。

    “鹿鹿,你怎么了?”林烟上前,扶着林鹿。

    林鹿的状态明显不对劲,但明明几分钟之前,林鹿还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

    林鹿刚才是让陆见深别碰她?

    所以,是陆见深对林鹿做了什么?

    “我,我没事。”林鹿用力摇了摇头,想赶走脑海里的记忆。

    她的头痛减轻了几分,刚才的记忆回到脑海中,她下意识抬头朝着陆见深看了一眼,这一眼,就看到陆见深那张刀削斧凿一般的脸颊上,此刻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嗯,那是委屈。

    “鹿鹿,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陆见深欺负你了?”林烟沉着脸色,厉声问道。

    连陆总都不喊了。

    “没有,”林鹿摇头,“不是,是我的问题,我……”

    林鹿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陆见深碰她,是因为她身体突然不适,但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因为怎么解释都不对,她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对陆见深这么排斥。

    不,不是排斥陆见深。

    是陆见深身上那似有若无的桂花栀子的香味。

    “时间差不多了,”这时候,厉宴行的声音传来:“你们都在这干什么?上车啊,先去医院接李老,再去林家。”

    厉宴行这时候来,恰好打破了诡异近乎凝滞的气氛。

    “好,”林烟朝着陆见深看了一眼,沉声道:“鹿鹿坐我车。”

    按照之前计划,林鹿坐陆见深的车,林烟和季知南一辆车,突然发生这个变故,林烟哪还敢让林鹿坐陆见深的车?

    陆见深垂着眸子,没回应。

    “好啊,”厉宴行也察觉到气氛不对,立即道:“你们两个女孩子一辆车,我们三个男人一辆车,先上车吧。”

    林烟没说话,扶着林鹿上了车,替她系好安全带,转身,她就看到站在一旁一言不发的陆见深。

    林烟想说什么,但也什么都没说,直接上了车。

    车子开走了,陆见深还站在原地。

    “见深,刚才什么情况?”季知南走上来,“你不会真的……”

    陆见深眸色如深不见底的深潭,眼底闪过一抹森冷气息,片刻后,他才轻启薄唇,沉声道:“我拿到了她的病历,去查,她头上的伤,或许没表面上看到的这么简单。”

    她为什么要在这么短时间内二次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