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跟了过来的唐雪梨瞪大了眼睛，刚想说话，就被顾以北捂住了嘴。
楼道里。
顾元卿粗暴蛮横的亲吻着张婉怡，似要将他这些年的不如意都给发泄出来。
“你....你放开.....”张婉怡拼命挣扎开，狠狠一巴掌甩在顾元卿脸上。
她泪流满面道：“顾元卿，我爸死了，我妈疯了，我哥也不跟我来往了，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
你是军长的儿子，我无权无势，我怎么斗得过你们家？
我求求你，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只想过点简单不被人打扰的生活，不可以吗？”
顾元卿半搂半抱着她：“不会的，婉怡，你相信我，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我能护着你，你信我，我真能护着你！”
两人下了楼道，消失在楼道口。
唐雪梨这才敢出声：“他可真是个王八蛋，这事如果被人知道了，张婉怡的工作肯定保不住！”
顾以北轻笑一声：“你凭什么觉得，张婉怡不是在以退为进？”
唐雪梨讶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以北搂着媳妇的腰：“都是成年人了，有些游戏，一旦开始，就没有停下的可能，张婉怡不是个无知的乡下姑娘。
她读过很多的书，也见过不少的世面，颠沛流离这么些年，你以为，她还是当初那个单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么？”
两人重新回到百货大楼，也没心思看衣服了。
“你们来晚了，一共就三台，刚上来就被人给抢光了！”负责摩托车买卖的百货经理，已经开始让人收场地，准备换别的商品陈列了。
顾以北难以置信：“不过一个小时，三台都没了？”
“对啊，都没了！”负责人也觉得老百姓太疯狂：“五千块一台，没到半小时就没了，他们钱都哪儿来的？天上掉的不成，买这么个大件东西，都不带考虑就买了！”
唐雪梨却觉得很正常，市场活跃了，人手头上有钱了。
压抑太久的天性，需要一个释放的机会，对商品长期以来建立的那种紧张情绪，让他们手上有点钱，就想置换成物件。
顾以北有些失望：“那下次摩托车再过来，大概要等到什么时候？”
负责人点燃烟：“说不清楚啊，目前单位还在申请，希望能申请五台，上面给不给批，那边厂子给不给货，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生产力太底下，想要个货，还得层层审批，拿着钱还得走后门才能买到的东西。
“算了！”唐雪梨劝道：“我本来就没需要，你又不常在家，买那东西本就没什么用，反而还容易招人嫉恨！”
顾以北不高兴：“都怪顾元卿那王八犊子，要不是去瞅他那些破事，也不会赶不上抢摩托车！”
说到顾元卿，唐雪梨又突然想到了她进商场时见到的那道人影。
那人瘦弱，应该是个女的。
到底是谁呀？
“别抢了！别抢了！就剩这些货了，后面的要明天才有了！”
没买上摩托车的唐雪梨，带着悻悻而归的顾以北，才走到店门口附近，就听到了于莲花的大嗓门。
“这.....”唐雪梨瞧着店门口乌泱泱的人群，试图进去帮忙。
人还没进去，就被一个中年妇女给拦下了：“干啥呢，后面排队去！”
唐雪梨指了指前面挂出的售罄牌子：“大姐，已经没货了，还排队干啥呀！”
“拿号！”中年妇女一本正经道：“这两天置办年货的人太多，店里一下接纳不了那么多人，就只能按时给号，拿到号的人才可以进去选购。
后面的人，得等前面人出来，才能继续进去！”
“拿号？”唐雪梨目瞪口呆，是哪个鬼才想出来的主意，买东西居然还要人拿号。
一直到里面的于莲花，拿着喇叭喊：“明儿号已经发完了，散了，都散了吧！”
原本还在排队的人群，吵吵闹闹又确定了好几遍，这才慢慢散了。
待人群散去，唐雪梨走进店里才发现。
空荡荡的店里，别说的衣服了，连赠送的袜子都不剩一只。
各种包装塑料纸扔的到处都是，货架被人挤得东倒西歪，犹如狂风过去，留下一地狼藉。
就连于莲花、葛晓鹅几个员工，也是披头散发满头大汗，搞得像是刚跟人干了架似的。
于莲花也没空招呼唐雪梨和顾以北，一屁股坐地上，拧开军用水壶，仰头灌了一阵儿水，这才有力气说话。
“艾玛，渴死我了，喉咙都给我喊冒烟了！”
葛晓鹅也是累得不想动，坐在小板凳上慢悠悠的喝水。
过来帮忙的徐广平穿着个白色衬衫，背心汗水将衣服打湿贴背上了。
年轻人年富力壮，于莲花和葛晓鹅已经累得不想动了，他还在整理台账，核算今日营收。
“谁说富源穷了？就今儿，这才小半天，就卖了一万二，这哪儿是挣钱啊，分明是提着麻袋捡钱啊！”
算完账的徐广平，激动的脸都红了。
这还只是店里的，还没算给百货大楼、小摊小贩供货的收入，如果全部算下来，这一天得好几万了。
服装厂虽说是合作社模式，架不住这利润够厚，收入够多，七七八八分下来，他这个跑销售的业务经理，也能分不少钱。
“唐经理，厂里生产清楚如何，有没有增加人手扩大经营？”徐广平着急出货的事。
这可是年前最忙的一阵子，等过了年，整个收入会大幅度下降，那时候生意肯定会淡下来的。
唐雪梨随口道：“现在增加了人手，开年生意淡了，货物销售不出去，多的人手又该怎么办呢？”
她没那么大的野心，一定要做到全国首富啥的，自己钱已经挣了不少，再多就有点招人眼红了。
徐广平不认可这个说法：“唐经理，我拜托你看一下眼下这形势好不好？经济放开了，市场一片大好。
而且，现在我们才做了多少市场啊，仅仅只是一个富源，还有临近的淮源、苍山.....
甚至，将来我们还可以考虑出国，你怎么会觉得没市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