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唐雪梨焦急万分赶到学校，见张明月腿上打着石膏，躺在床上，杜莽陪在一旁跟她说话。
“你不是送货来了城里么，好端端的，咋就受伤了？”
“我哪儿知道？”张明月说起这事，也是一肚子的火：
“黄岩路，你晓得吧？那么宽的路，别说过人了，牵条牛也能过去啊。
那几个小崽子，骑着个自行车，自以为了不起，在我背后吹口哨，故意吓唬我！
就那么巧，那路上也不晓得是啥东西，我脚下一滑，人就跟着摔了过去。
那个王八蛋，也不知道是怎么骑的车，直接就碾我腿上过去了！”
“碾你腿上过去？”唐雪梨觉得这里头有事：
“那么宽的路，他不至于躲不过啊，为啥会碾你腿上过去？
张明月，你老实告诉我，你在城里这段时间，有没有得罪过谁？”
张明月扭头朝杜莽撒娇：“亲爱的，你看呐，我这么老实乖巧的女人，她....她居然不信我！”
杜莽赶忙保证；“我信你，小唐，你姐这段时间，不是在厂里忙活，就是去店里卖货，
你要是看了账本就该知道，最近店里销售好了很多，那都是你姐的功劳啊。
还有就是跟我一起找店面，她是真没空跟人结仇啊！”
张明月朝唐雪梨哼了一声，你看吧，杜莽都替我说话了，人家是真的冤枉啦！
天知道，不是她不想出去浪，是杜莽看得太紧了，压根就不给她出去的机会啊。
唐雪梨觉得奇怪；“姐，你不觉得这事奇怪么？那么宽的路，又没下雨，你莫名其妙摔倒，那几个年轻人还碾了你的腿。
这事怎么看，都让人觉得，是有人蓄意为之啊！”
杜莽眼里杀意骤现，两手一掰，把一个好好的苹果，从中间掰成两半，给了唐雪梨和张明月。
“明月，你放心养伤，这事，你男人替你讨个公道！”
张明月嗲嗲道：“哥哥真好！”
唐雪梨有点反胃了，女人，你能不能别这么造作。
张明月斜了她一眼：你懂屁呀，这个莽子，他就吃这一套。
果然，杜莽听得这一声哥哥，简直就跟打了鸡血一样。
东山派出所。
有人拉开了拘留所的门：“蔡毛，你家来人交了保释金，你可以走了！”
叫蔡毛的年轻人，吹了声口哨，朝着余下众人道：
“瞧见没？哥们外头有人，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
至于你们呀，还是乖乖待着吧！”
余下几个混子，一脸羡慕看着他走远：“嘿，这小子，还真是有点门道了！”
蔡毛走到那个抓他的公安身边，特意拍了拍人家肩膀：“老宋，你看看，哥们又出来了，你准备好，啥时候再抓哥们了不？”
姓宋的年轻人脸色铁青，捏着拳头，想去揍蔡毛，被旁边一个老公安给抱住了。
“宋俊，你跟他计较个啥呀，他就是烂命一条，早晚得出事，犯不着啊！”
蔡毛朝宋俊挤眉弄眼，咧着一口大黄牙，摇头晃脑的出去了。
宋俊一拳头砸桌上，咬牙切齿道：“明明他干了那么多坏事，凭什么不可以抓他？”
老公安叹了口气，为啥，蔡毛背后有人呗。
富源这个地方，本就偏僻落后，有时候啊，那些所谓的规则，也是因人而异的。
蔡毛没回家，而是去了一个小河边，坐在芦苇边等着。
许久，有人撑船过来了。
蔡毛起身：“那女人的腿断了，说好的钱，可以给我了吧？”
撑船的人带着个斗笠，大晴天穿着个蓑衣，一张脸下面口罩，上面墨镜，奇怪的打扮，压根让人看不出半分真面目。
他收起浆，减缓了速度，从怀里摸出个东西，朝着蔡毛扔了过去。
随后划动船桨，很快便消失在蔡毛的视线中，只留下水波荡漾，拍打着岸边水草。
蔡毛打开小布包，从里头翻出一块黄澄澄的东西，用牙齿咬了一下，随即眉开眼笑。
“真他妈有钱啊，都啥年头了，居然还有黄货！”
他把东西重新抱起来，放进裤兜里，转身刚想走。
这才发现，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壮汉。
壮汉穿着个褂子，露出的胳膊，肌肉暴起，虎背熊腰极为魁梧。
他头上一顶渔夫帽，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
蔡毛莫名感到一阵杀气，小心陪着笑：“大哥，钓....钓鱼呢？”
壮汉吐掉嘴里的狗尾巴草，轻嗤了一声：“鱼竿都没有，钓个锤子啊，我是来找人的！”
蔡毛左右看了看，空荡荡的芦苇边，除了他，再无半个人影。
这人，只怕是冲着他来的。
四周都是比人高的芦苇荡，他什么时候来的，竟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这让蔡毛极为恐惧。
“大哥，你慢慢找啊，小弟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蔡毛说着退后两步，朝着芦苇深处走去，见那人没追来，他暗暗送了口气，开始拼命奔跑。
然而，下一瞬间，那个壮汉，从另一边钻出来，站在他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子，我让你走了吗？”
蔡毛吓破胆，很肯定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他噗通跪下：“大哥，小弟有啥得罪之处，还请明言！”
壮汉切了一声；“听说，你仗着有个武装部的舅舅，在富源市横行无忌很厉害啊，巧了，老子专治不服，就想和你这样的人切磋切磋！”
蔡毛不是一个不识时务的人，这里不是城里，偏僻无人烟的芦苇荡，是杀人抛尸最佳场地。
“误会！误会！”蔡毛晓得，今日这事不好过去，从裤兜里掏出那块金子，抛给了壮汉：
“大哥，要啥都好说，求你放过小弟一码！”
黄昏的河边，微风掠过芦苇荡，让富源的冬天，终于有了几分寒意。
蔡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就在他试图反扑的时候。
壮汉终于开口了：“三年前，也是在这个河边，你污辱了一个姑娘，不顾她的乞求，将她扔进河里，看她挣扎到消失。
蔡毛，我们今天，重新开始这个游戏，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