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璟睿脸上的神情意味深长，像是知道什么一样。
宋言灿突然想起来，在圆通寺偶然遇到赵璟睿的时候，赵璟睿也同样提起了和郝明珠有关的事情。
这件事情宋言灿也只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和兄长，就算是宋老夫人他们也不知道，赵璟睿怎么会知道？
还是说，宋言承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的时候，被赵璟睿给发觉了。
抑或是，还有另一个人记得上辈子发生过的那些事情。
赵璟睿并没有留给宋言灿发问的机会，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径直进了慈安宫，宋言灿也不能追上赵璟睿，当着皇太后的面让赵璟睿说出个所以然来，所以最后还是先去了栖梧宫。
只是宋言灿的状态肉眼可见的不太对劲，夏荷和夏竹看了之后都不由得有点担心。
“夫人，晋王殿下刚刚跟您说了什么？”夏荷试探着问了一句。
夏荷和夏竹刚刚离得比较远，只是看到赵璟睿的嘴动了几下，至于到底说了什么她们根本没有听到。
也只有宋言灿一个人清楚这件事情了。
“没什么，我们还是先去向皇后娘娘请安吧！”
夏荷这么一打岔，倒是让宋言灿从刚刚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了，也想到了自己现在到处身处何地，根本就不是她能随意走神的地方。
虽然谢皇后为人不错，对她的态度也一直很和善，但她毕竟是一国之母，在国母面前失仪，可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
宋言灿到了栖梧宫的时候，福康公主也在，福康公主是知道宋言灿会来，特意等着她的，就是为了听宋言灿说说宫外发生的新鲜事。
身为公主，福康公主出门比谢皇后要容易一些，但这样的机会依旧寥寥无几，也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宫外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
正好宋言灿这段时间巡视了自己名下的店铺，把京城的东市和西市基本上都走了一遍，现在听这位尊贵的公主问起，便打起精神跟福康公主讲了讲。
福康公主跟宋言灿认识的时间长了，也不似对别人那么气，时时刻刻端着自己公主的身份，干脆就坐在宋言灿的身边听宋言灿说，时不时地还会发问几句。
谢皇后看她们相处得这么好，也不打扰她们，还顺便处理了两件宫务。
“母后，你和父皇给我建公主府的时候，记得选在距离安远侯府近一点的地方，这样我以后就能经常去找表嫂说话了！”
福康公主对外面集市的繁华非常感兴趣，听了一会干脆转头对谢皇后要求道。
谢皇后放下自己手里的东西，笑话她：“昨天是谁说的一辈子都不嫁人，就在宫里陪着我和你父皇的，这么快就已经忘了？”
福康公主大部分时候都是个娇软甜腻的小姑娘，平时最喜欢的事情之一就是撒娇，有时候谢皇后明知道她说的都是假话，但还是会因为她的撒娇而心花怒放。
“可是父皇也说了，哪有女孩子家不嫁人的？我可不想成为咱们大宁第一个嫁不出去的公主！”福康公主一脸苦恼，但还是能看到她眼睛里面明显的期待。
福康公主在皇宫里已经住了太多年了，虽然身为嫡公主，她的待遇一向都是最好的，但她还是很向往宫门之外的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约着几个小姐妹在街上逛逛，这样的生活多惬意啊！
说不定她还有机会可以见识见识大宁的万里河山呢！
福康公主现在就像是一个急于飞出笼子的小鸟一样，谢皇后虽然因为这样的话心里有点发酸，却也没有责备女儿，只是戳了戳凑到自己身边的女儿的额头，“在你表嫂面前说这些话，也不嫌害臊！”
谢皇后当然不会把自己的女儿一辈子都困在这个牢笼里，她的女儿合该有这个世上最好的姻缘，和自己的夫君琴瑟和鸣，一世安稳。
“表嫂才不会笑话我呢，我们俩都认识多少年了！”福康公主笑嘻嘻地道。
谢皇后责备了女儿几句，让女儿在外人外面不许这样大大咧咧的，以免被人笑话，然后便转头看向了宋言灿。
“绵绵。”谢皇后叫了宋言灿一声，可宋言灿愣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答应，谢皇后又叫了一声，宋言灿这才如梦初醒。
“臣妇失仪了，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宋言灿连忙站起来请罪。
宋言灿刚刚进来的时候还提醒过自己，一定不能再谢皇后的面前表现出什么来，没想到这种事情根本不受她的控制，再一次想到了赵璟睿说的那些话。
也许是谢皇后的态度太过和善，气氛太过融洽，所以宋言灿才不自觉地走神了。
“这都是小事，不用跟本宫这么气！”谢皇后把宋言灿当作一个普通的晚辈看待，自然不会因为这样的小事怪罪宋言灿，只是有些担心，“本宫瞧你脸色不太好，是身体不舒服吗？”
宋言灿可能自己都没能意识到，她这会的脸色都是发白的，不跟人说话的时候脸上也一点笑意都没有，紧绷得厉害。
“多谢皇后娘娘关心，臣妇没事！”宋言灿连忙说道，她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倒是没觉得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确定不用让御医过来给你看看吗？”要是宋言灿真的在她的寝宫出了什么事情，谢皇后也没办法跟霍铮这个外甥交代。
“皇后娘娘放心，臣妇真的没事！”宋言灿保证道。
见宋言灿这么坚持，谢皇后最后也没说什么，也没留宋言灿太长时间，很快就让宋言灿回府休息了，走的时候还给宋言灿带了很多补品。
宋言灿这段时间进宫，带回去的最多的东西就是补品。
甚至谢皇后刚刚也不由得在想，是不是皇太后这段时间催着宋言灿赶紧要孩子，导致宋言灿的压力太大了。
她得找机会跟自己的婆婆好好说说这件事情才行！
宋言灿回到清辉院之后，草草用了两口午饭，然后便说自己要休息一会，这一休息就到了霍铮晚上回来的时候。
“夫人心情不好？”霍铮刚回来就听宋言灿身边的贴身丫鬟说了这件事情。
“夫人今天进宫都发生了什么事情？”霍铮本来还带着笑意的神情骤然严肃了起来。
夏荷和夏竹赶紧把宋言灿今天进宫之后发生过的事情，事无巨细地说了一遍，好像就是遇到晋王之后，宋言灿的神色才开始变得不对劲的。
“你们下去吧！”霍铮听她们说完之后就进了内室。
宋言灿一想事情就忘记了时间，甚至连天色变暗都没有注意得到，等霍铮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
“什么时候养成了心情不好就把自己藏起来，还不好好吃饭的坏习惯？”霍铮在床边坐下，笑着去拉宋言灿的胳膊，却被宋言灿条件反射地躲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