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慈湿漉漉地眼睛看的傅为铮心尖都痒了起来,他再也沉不住气的往宋念慈身边走去。
宋念慈正在搬一块较大的石头,她需要两只手才能把它掀起来,但这样就没办法腾出手去把螺蛳捞出来了,傅为铮就自然地帮她把石头抬起来。
宋念慈抬头看他,流动地溪水在太阳下泛着盈盈水光,反射在宋念慈的双眸中,让她的眸光也变得水波流转,再没有刚刚的冷漠。
“我帮你。”傅为铮看着她说。
宋念慈也没有不让他帮忙的道理,只好低声说了一声:“谢谢。”
两个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但动作却出奇的默契,一个天然的屏障无声地在他们两个人周围竖起,好像周遭的一切都跟他们没有关系,带着热度的阳光穿过叶隙斑驳落在两个人的背上,让一切都变得安宁和谐。
而这一幕刚好落入老爷子的眼里,刚刚宋念明说傅为铮和宋念慈一起找到他的时候,老爷子就起疑了,他从不知道自己的孙女什么时候还认识了这样一个人,刚刚两个人之间的气场也莫名的怪异,现在看来确实不是他老头子多想了,他们之间一定有些许什么。
几个人一起干活效率总是高一些的,宋念慈和宋念明两个人都捞了小半盆的螺蛳,晚上这么多人也够了。
宋念明端不动带着水的脸盆,下意识的找他的姐姐:“姐姐你能帮我拿脸盆吗?”
宋念慈看着自己手中的脸盆,傅为铮下意识的开口:“叔叔帮你吧。”
“谢谢叔叔。”宋念明跳着说。
宋念慈看向傅为铮,眼神晦暗不明,她隐隐的觉得这是傅为铮的一种“讨好”,虽然这个词用的很诡异,但事实上好像就是这样。
宋念明不怕傅为铮那张冰冷没有温度的脸,绕在他身边跟他叽叽喳喳的讲话,傅为铮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甚至会偶尔弯起唇角像是对宋念明的话回应似的。
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宋念慈去捞个螺蛳的功夫还带回来三个男人,还是三个气质卓然的男人。
老太太还没有回来,老爷子招呼他们进屋,对宋念慈说:“把你奶奶冰着的绿豆汤拿出来给几位先生喝。”
“好。”宋念慈巴不得看不见他们,立马就转身出去了。
“宋老,您喊我们名字就好了。”傅为铮开口说。
老爷子点头应下。
陆铭深远远地看到几案上摆着的文房四宝,转头对老爷子说:“您真有雅兴,还写着字呢?”
“随便写写。”老爷子说,“打发时间用的。”
“我能看看吗?”
“请便。”老爷子领他们过来。
傅为铮眼尖的发现几幅字上的落款盖印的两个字——墨卿。
他顿时肃然起敬,“原来您就是墨卿老前辈。”
老爷子有些惊讶他能知道自己,带了几分赏识的看着他说:“懂字?”
“说来惭愧,我不曾练过字,早年前买过几幅您的字,现在还在家中摆着。”
傅为铮觉得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奇妙的很,他从来不买这些文绉绉的东西,但那一年不知道怎么的,看上了老爷子的这个字,就鬼使神差的买了,家里的老爷子看到后也挺喜欢的,随后又买了两副挂着,却不知道原来是宋念慈的爷爷,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巧的事情,傅为铮在心中窃喜。
听他这么一说,老爷子更是赞赏不已:“现在喜欢这些字画的年轻人不多了,实属难得,你要是喜欢,等会儿再写两幅,你带回去吧。”
“那我就不气了。”
晚饭是老爷子和老太太一起做的,老太太在听说傅为铮帮忙找到宋念明后,对他也是感激的,让他如果以后到这边来了就过来吃饭,傅为铮忙应下,一点都不气。
宋念慈皱着眉,觉得傅为铮是个男版狐狸精,什么都没做,光凭自己浑身上下散发的气场就能把两个老人家收的服服帖帖的。
晚饭的时候,老爷子先坐在上头的位置上,老太太坐在一方,陆铭深和赵煜衍坐在老太太这一方,傅为铮和宋念明坐在另一方,宋念慈只是去厨房拿了个碗筷的时间,她的位置就剩下傅为铮旁边,老爷子手旁的那个了……
她抿了抿唇只好坐下。
宋念慈可能真的很久没有吃过老太太炒的螺蛳了,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碟子上就堆满了螺蛳壳。
她在吃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一旁的傅为铮,发现他根本没有吃过螺蛳。
宋念慈张了张嘴,又觉得自己有点多事,埋头吃饭。
倒是傅为铮先问她:“想说什么?”
“……”总裁是四面八方都会长眼睛吗?
既然被问到了,宋念慈就坦白问他:“你不喜欢吃螺蛳?”
“…没有,我不会吃。”
“……”宋念慈扶额,总裁不会吃这种东西也是正常的,但是不会吃你早说嘛!
她看向一旁用牙签挑着螺蛳肉的宋念明,对傅为铮说:“我帮你拿牙签。”
“不……”
傅为铮的话还没说完,宋念慈就拿了牙签递给他,宋念明看到后笑了一声说:“原来叔叔跟我一样不会吸螺蛳肉啊,好巧啊。”
他这一番童真的话惹的桌上的人都发笑,特别是宋念慈笑的肆无忌惮的,她笑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现在应该跟傅为铮保持距离才对啊……自己这是在干嘛!
宋念慈立马干咳了两声,坐直身子继续吃饭。
吃完饭后大家坐在厅里唠嗑,赵煜衍是个特别会聊天的人,逗得两个老人家一直不停的乐。
期间老太太派宋念慈去前院井里打水冰一下西瓜和葡萄给他们吃。
宋念慈乖巧的应了,等她走出去后,傅为铮想了想说:“我去帮她。”
随后就在大家有些诧异的眼光中起身离开,赵煜衍笑着解围:“一般体力活我们不都让他做,他习惯了。”
老太太笑眯眯的说:“这样挺好的,男人就应该这样。”
老爷子看着两个人离开的方向,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井就在石榴树不远处,宋念慈把井盖拿开后放下水桶,听到“咚”的一声,随后手中的绳子一沉,她就立马把绳子往上提。
好久没干过这活了,宋念慈提的有些吃力,下一秒她两只手中间的绳子就被一只大手握住,宋念慈整个人都僵硬住了。
“我来吧。”傅为铮不动声色地把她挤到一旁,两只手交替着立马就把水桶提了上来,转头问宋念慈,“倒哪里?”
“哦,倒这儿。”宋念慈回过神来,把一旁放着西瓜葡萄的木盆拿过来,傅为铮把手倒进去,又把水桶重新扔进井里,准备再提一桶。
这是明显的讨好,让宋念慈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何必呢……她都把话说的那么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