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棠上前扶过外公，边走边拉家常。
“今天在学校怎么样？还适应吗？”
“挺好的，老师和同学都很好，学习上也没有大问题。”
祖孙俩一问一答。
“食堂吃饭还习不习惯？”终于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来了。
“挺好的呀，我今天比昨天多吃了不少呢。许医生的药很有效果，最近食欲好了很多。”温棠面不改色地说着瞎话。
外公这才放心：“我不担心你学习，喜欢就学，不喜欢就干别的。世上的路千万条，这条不行换那条。”
他有底气说出这样的话。
就算温棠什么都不做，一辈子在家里待着，江家也养得起。
他慈爱地摸着外孙女的手，又叮嘱道“学校有什么不适应的就和你舅舅说，他去解决，别什么都憋在心里。我只希望我们棠棠啊，永远快乐就好了。”
温棠抱住外公的胳膊，脑袋蹭了蹭，有些依赖“知道了外公。”
胃里还是生理性地排斥这些食物。
但是看到老人家紧张的眼神，温棠一口口地往嘴里塞，强迫自己咽下。
吃完饭陪外公在院子消了会食，就扶他进房休息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家，觉多，到点就困了。
回到房间把门反锁上，温棠趴在马桶吐了个干净，把秽物冲掉。
还是吃不下。
温棠苦笑，又骗了外公。
许医生的药也快吃完了。
这周末吧，该去复查了。她看向窗外。
皎洁的月亮高悬天际，冷冷看着世间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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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啊，棠棠。”邹心瑶和同寝的女生一起走进班级。
看到温棠就眼睛一亮，蹦蹦跶跶跑过来打招呼。
活力满满。
温棠也回了个早。
邹心瑶看到她眼底的青黑，担心道：“没睡好吗？”
昨晚吐了之后，胃里一阵阵地疼，又不敢去楼下找药。
怕吵醒一楼的王婶，又让外公操心。
她死死按着胃，冷汗直冒，折腾到两三点才睡着。
但这些都不能对邹心瑶讲明。
她只能说谎，用无数的谎言去掩盖。
终究也变成了满嘴谎言的人。
温棠在心里对邹心瑶说了声抱歉，随口编了个理由：“昨晚熬夜看书了，怕跟不上学校进度。”
邹心瑶咋舌，果然学霸的世界和她们普通人不一样。
她只会熬夜刷小说。
有点羞愧怎么说。
好在蒋书亦来了，中断了她的反省。
看到他，邹心瑶第一次露出堪称温柔的笑容。
欣慰地想，还好她不是一个人，这还有个臭皮匠。
蒋书亦有点毛骨悚然：“干嘛？我没钱，要命也没有。”
邹心瑶翻了个白眼。
落后半拍的沈砚川走进教室，捂着嘴打了个哈欠。
进来时随手在温棠桌上放了瓶牛奶。
温棠疑惑地看着他。
“补偿你的，昨天不是让你喝了冰奶茶么。这次是温的，太热了这天气我怕你喝不下去。”沈砚川解释道。
温棠更疑惑了：“昨天我又没有付钱，是你请我，也算占你便宜了。你补偿什么？”
大少爷开始耍赖：“不管。反正我送出去的没有收回来的道理。要么你就扔了。”
从抽屉拿出他的loopy抱枕往桌上一趴，转头对着窗。
后脑勺的每根头发都在表示他不开心。
她这种粗线条都能感受到。
更像金毛了。
温棠摸了摸牛奶，是热的。
想到他昨天说的话，他是真的有记住，心下有点温暖。
转过头道了声谢：“谢谢同桌。”
那人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班里同学陆陆续续都来了，开始早读，朗朗读书声响起。
温棠喝着牛奶，决定给沈砚川回个礼物。
她从小的家教是无功不受禄。
别人给了什么，她是一定要还回去的。
不管是好意，还是恶意。
昨天是给大家都买就算了，今天只给她带了，这份好意她领了。
思考了半晌，终于想好了买什么。
温棠也拿出课本开始早读，背单词。
女生声音偏冷感，大部分情况下说话是冷冷清清的，不自觉地带了点疏离。
认识了之后才会露出点清冷之外的神态，但也都是淡淡的，不像同龄女生身上常见的娇软劲。
她的发音很标准，偏美腔。
沈砚川难得听到英语没有打瞌睡，转过头看着她，有些失神。
这并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那时候，她比现在要更明媚些，更狡黠些。
嚣张肆意，天不怕地不怕。
不像现在，整个人看起来平静淡然，但和人之间有一层看不见的墙。
沈砚川探究地看着她。
究竟一个人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变化？
温棠本来打算无视掉他的目光。
一双眼睛在旁边直勾勾地盯着你，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但大少爷也不说话，没有其他动作。
她也就当作没察觉到。
本以为某人看一会就会调转视线。
但这人，还真是没脸没皮。一双眼睛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她都怀疑自己是什么活化石，值得他这么细细观察。
放下课本，温棠无奈地看过去，正好和沈砚川的目光对上。
“说吧，什么单词不认识？”
“？？？”
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沈砚川一脸问号。
“你盯着我看了半天，不是有问题要问吗？”温棠继续说，还十分善解人意地开解：“没关系，你问，有不会的很正常。”
沈砚川才反应过来，他刚才的出神被她理解成遇到难题但羞于开口。
顿时有点黑线。
他在她眼中是这么扭捏的人么？
但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解释刚才盯着人小女生看了半天，搞不好以为他变态。
随手指了个单词，看都没看。
温棠上前看，persuade，先指着音标教他读了一遍，然后解释了单词的用法和不同语境下的含义。
沈砚川胡乱点了下头：“会了。”
温棠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会了，考虑到他对学习的腼腆，怕伤害了校霸一颗好学的心，也不好再问。
只补充了一句：“后面有不会的单词可以问我。”
沈砚川艰难应声。
自己挖的坑自己埋。这下早读不能睡觉了。
不然他刚立的好学人设就崩了。
后座蒋书亦眼里就是，川哥意图调戏同桌，反被教育好好学习。
他掏出手机就开始啪啪啪打字。
跟他的好基友们分享这个热乎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