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边……只剩下一个枕头。
——房间中只有他自己一个人。
如碎开的水中月，傅柏津的表情一下子变了，整个人也从床上起来！
他直接冲到了楼下，一边给桑之菀打电话。
她倒是很快接了，“有事？”
“你在哪儿？”
傅柏津的声音嘶哑，更明显的是那几分紧绷。
桑之菀还没回答，门铃声却先响了起来。
桑之菀在那边似乎也听见了，也不管傅柏津找她什么事，直接挂了电话就往门口走去。
然后傅柏津才知道，她一直在后花园那边。
看见她，他顿时松了口气。
但他很快看见了她手上的东西。
——那是药店的包装。
傅柏津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闪过。
他下意识的想否认，但桑之菀显然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直接拆了药，和着桌上的水，一起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她好像这才想起什么，抬起头看他，“你找我什么事？”
傅柏津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慢慢看向了桌上的药盒。
当看见上面那几个字时，他也没有任何的意外。
那紧握的手反而松开了。
然后，他如同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转头看向她，“你肚子饿么？我们出去吃饭吧？”
“我约了人，正准备出去。”
桑之菀回答。
傅柏津这才发现她已经穿戴整齐。
浅色的连衣裙，腰间是一条细编的腰带，上面嵌了钻石，将她那纤细的腰肢完美展现。
她还化了妆，头发扎了起来，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
傅柏津看着，眉头却是皱了起来，“你约了谁？”
桑之菀并没有回答他的话。
傅柏津却从她的沉默中知道了答案，声音也更紧绷了几分，“季煜垣？”
“嗯。”
桑之菀已经走到玄关台了。
但刚准备弯腰换鞋，傅柏津却几步上前来，将她的手一把扣住！
“你不许去。”
傅柏津的声音阴沉。
桑之菀却是一愣，然后笑。
她的唇角向上扬起，但眼底里却没有半分笑意，手也直接将他的手一把扯开。
她甚至连回答他一句都懒得，扯开他的手，再换上鞋子后，扬长而去。
傅柏津的手依旧停留在半空中。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如同终于意识到她走了的事情一样，慢慢将手收了回去。
脑海中闪过了一丝想法，是直接追上去，看看她和季煜垣到底要去做什么。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这么做。
却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敢。
就好像是一把近在咫尺的刀，似乎只要他闭上眼睛，就能说服自己忽略他的存在。
——如掩耳盗铃般的愚蠢。
不知道过了多久，傅柏津又将眼睛睁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那盒放置在桌上的药。
桑之菀和季煜垣约在了市区的一家咖啡店中。
见面的那一刻，季煜垣先看了看桑之菀的脸颊。
桑之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不过她没有揭穿，只问他，“你外公现在如何了？”
“没事，这种病……也没法治愈的，所以我打算趁着他现在精神还行，带他多出去走走。”
桑之菀一愣，随即点头，“去旅游吗？那是不错的选择，等……”
“也不是旅游。”季煜垣的话说着，声音也低了下去。
桑之菀这才意识到了什么，“那是准备……移民？”
“嗯，算是吧。”季煜垣深吸口气，“学校那边我已经辞职了，手续也办得差不多，可能……下个月就要走了，接下来我也可能会更忙，又怕你……会没时间，所以今天，其实也是为了跟你告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