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房内，静得落针可闻。
叶星辰指尖轻弹，一缕淡青色的火焰，如精灵般跃动而出，精准地落入丹炉底部。
“呼……”
火焰瞬间升腾，将整个丹炉包裹其中，炉内温度骤然升高。
药香，开始弥漫。
这两日，王长老一直守在丹房，亲眼见证着叶星辰炼丹。
从最初的震惊，到后来的麻木，再到现在的……敬畏。
他感觉自己这几百年的炼丹生涯，都活到了狗身上。
眼前这个年轻人，每一次炼丹，都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却又偏偏妙到毫巅。
那行云流水般的手法，那对火候精准到极致的掌控，那对药材药性了如指掌的程度……
一切的一切，都让王长老叹为观止。
“这小子莫非真是丹道转世？”
王长老心中，忍不住冒出这样一个念头。
他自诩炼丹术精湛，已至六品巅峰之境，在上界也算得上是赫赫有名。
可与叶星辰相比……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刚入门的学徒，稚嫩，可笑。
“收！”
突然，叶星辰一声轻喝。
丹炉，应声而开。
几颗晶莹剔透的丹药，带着淡淡的光晕，缓缓飞出，落入叶星辰早已准备好的玉瓶之中。
完美品质！
又是完美品质！
王长老已经彻底麻木了。
这几日，叶星辰炼制的丹药，无一例外，全部都是完美品质！
而且，不只是完美品质，每一颗丹药，都隐隐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道韵。
这种道韵，他只在宗门典籍中，那些关于七品、八品丹药的记载中，看到过只言片语的描述。
“叶星辰，你……你这炼丹术，究竟是怎么炼的？”
王长老再也忍不住，颤声问道。
他实在太好奇了，叶星辰的炼丹术，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畴。
叶星辰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这个……晚辈也不太清楚。”
“不太清楚？”王长老一愣，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你别告诉我，你这是……天生的？”
“好像……是吧。”叶星辰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他感觉，炼丹对他来说，就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控制丹火，融合药材，凝结成丹……
一切都顺其自然，水到渠成。
那些药材，在他手中，就好像拥有了生命一般，温顺，听话。
“就好像……对战之时，敌人主动将破绽送到你的面前，任你攻击，却不还手……”
他努力地尝试着用言语来描述，却发现，根本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种玄妙的感觉。
王长老听了，却是彻底呆住了。
敌人主动送破绽？
这算什么比喻？
但他却隐隐明白了叶星辰的意思。
这是一种境界，一种对丹道的深刻领悟，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境界！
“叶星辰，你……你真是个妖孽！”
良久，王长老才长叹一声，语气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羡慕，有嫉妒，有敬佩，也有……深深的挫败。
他苦修数百年，耗尽无数心血，才勉强达到六品炼丹师的境界。
而叶星辰，一个下界来的毛头小子，却已经远远超越了他。
这让他情何以堪？
“王长老，您过奖了。”叶星辰谦虚道。
“不，我没有过奖。”王长老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你的炼丹天赋，是我生平仅见！”
“假以时日，你定能成为一代炼丹宗师，甚至……超越七品、八品，达到传说中的……九品丹神之境！”
他的眼中，充满了期待，仿佛已经看到了叶星辰站在丹道巅峰的那一天。
“丹神？”叶星辰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
“没错，就是丹神！”王长老重重地点了点头，“那是炼丹师的最高境界，传说中，丹神可以炼制出起死回生、逆天改命的神丹！”
“那是所有炼丹师，梦寐以求的境界！”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向往，那是对至高丹道的向往，对无上力量的向往。
“老夫……困在六品炼丹师境界，已经数百年了。”
王长老突然叹息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始终无法突破瓶颈，更别提领悟那虚无缥缈的丹道。”
“老夫曾以为，此生无望，只能止步于此。”
“但你的出现，却让老夫看到了另一种可能！”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叶星辰，眼中爆发出炙热的光芒。
“你年纪轻轻，便能炼制出完美品质的极品丹药，对丹道的领悟，远超老夫。”
“如果你能指点老夫一二，或许……或许老夫也能更进一步！”
说到这里，王长老的声音，已经颤抖起来，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激动，甚至……一丝恳求。
叶星辰一愣，他完全没想到，王长老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指点王长老？
这……这怎么可能？
他虽然炼丹术高超，但对丹道的理解，也只是皮毛而已。
“王长老，您……您太高看我了。”叶星辰苦笑，“我这点微末伎俩，怎敢在您面前班门弄斧？”
“不，你不是班门弄斧。”王长老猛地打断了叶星辰的话，神情无比严肃。
“你是开宗立派！”
“老夫虽然痴长你几百岁，但在丹道一途，你才是真正的前辈！”
“老夫想拜你为师！”
话音未落，王长老突然单膝跪地，朝着叶星辰，深深一拜。
“王长老，你这是做什么！”
叶星辰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搀扶。
“不可！”王长老却执意不肯起身，神情无比坚定，“老夫心意已决，还请……叶师收下我这个徒弟！”
叶星辰彻底懵了。
这……这算什么事？
合欢宗的长老，堂堂六品炼丹师，竟然要拜一个没有资格证的人为师？
这要是传出去，恐怕整个上界，都会为之震动！
“王长老，您快起来，这万万使不得！”叶星辰急道，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叶师若是不答应，老夫就……长跪不起！”王长老态度无比坚决，竟是铁了心要拜叶星辰为师。
“这……”叶星辰彻底无奈了，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王长老，您先起来，此事……容我考虑考虑，可好？”
叶星辰只得先稳住王长老。
“好！老夫等叶师的好消息！”
王长老这才缓缓起身，眼中充满了期待。
叶星辰：“……”
他现在是一个头两个大。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就在这时，几个年轻的炼丹师，走了进来。
“王长老，您……”
他们刚想开口，却突然看到了跪在地上的王长老，顿时愣住了。
“王长老，您这是……”
几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和震惊。
王长老可是合欢宗的太上长老，六品炼丹师，怎么会跪在一个年轻人面前？
这……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你们几个，进来做什么？”王长老回过神来，沉声问道。
“我……我们是来……”
几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还不快滚出去！”王长老怒喝一声。
“是是是……”
几人吓得浑身一颤，连忙退了出去。
“叶师，您看这……”王长老再次看向叶星辰，眼中充满了期待。
叶星辰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和疑惑。
“王长老，此事……容我再考虑考虑。”
他还是没有立刻答应。
“好，老夫等您的好消息。”
王长老点了点头，没有再逼迫叶星辰。
他知道，这种事情，急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