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吓死我了。”乌行雪拍着胸口唏嘘，“看来还有暴力倾向，啧啧。”
白薇看着盛怒的乌霁云也吓得脸色发白。
乌霁云是真会打人的。
以前两人争吵的时候，情绪激动之下，白薇打过乌霁云，同样的，乌霁云也打过白薇。
但之后很快两人就和好如初甚至比之前更甜蜜。
从前白薇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但现在，她在想，这样真的对吗？
一个动手打女人的男人，还是个什么都没有背着债务的废物，值得她爱吗？
白薇默默权衡着。
乌行雪是看不惯乌盛说的那番屁话，所以开口反驳，不是为了白薇，而仅仅是因为她听见了。
她听见了，就要说。
但一码归一码，白薇欠的帐还得还。
乌行雪不屑于伤害一个没有还手之力的弱者，所以不想对白薇下手做什么，顶多是利用她给乌霁云制造点小麻烦，留她做苦工出出从前的恶气。
但不代表乌行雪就大度和善不记仇。
乌霁云在珍宝楼门口诬陷乌行雪绑架白薇的时候，白薇配合得相当默契，一点都没犹豫。
这也就是乌行雪早有准备，若她真被算计成功，现在身上必定有一堆麻烦。
这事儿不能就轻飘飘揭过去，乌行雪以前除了吃乌家的亏，外面的是一点都不吃。
现在更是，乌家她都不肯了，更何况个白薇。
原本乌行雪不愿意掺和乌霁云、白薇和陆清的三角恋，但白薇和乌霁云联手给她制造麻烦，那她现在抓住机会给对方制造麻烦，很合理。
她只是说出了谁人都清楚的事实，至于选择的机会，留给白薇。
乌霁云打也打不得，只能选择最憋屈的办法——眼不见为净。
“拿着你的菜赶紧走！”乌霁云从保姆手中抢过沉甸甸的篮子，将其塞到乌行雪手里，满脸的厌烦。
乌行雪接过篮子：“你们家风水不好，你以为我想在这儿待？呸。”
冷不丁的，她突然道：“乌霁云，你可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乌霁云微怔，很快想到，乌行雪说的是他要在整个安全区公开道歉的事。
靠！
提到这个，乌霁云又想到不仅要给乌行雪道歉，还有首脑下的命令。
乌霁云一下就不好了。
乌行雪开心了，转头，若有似无的视线平飘飘地划过乌霄。
看起来，乌霄并没把眼球菇的事放在心上。
正好，乌行雪算计着，他要真听话地找她来求，她反而是吃亏了。
乌行雪扬着下巴转头就走，像是大胜而归的公鸡，雄赳赳气昂昂。
热闹看了，瓜吃了，搅屎棍的作用也充分发挥了，甚至还得到了些消息，够本儿了。
直接把一群满脸写着晦气憋屈的人甩在脑后。
乌家人：明明是他们赶乌行雪走，怎么看她那得意洋洋的样子好似是她把他们一群人赶出去了似的？
“我送你。”乌序南追着乌行雪。
夜幕降临，好在上区通了电，一束束暖黄的光从众多别墅的窗口透出，照亮了乌行雪那张扬明媚的侧脸。
乌序南犹豫道：“行雪，陈然她……还好吗？”
乌序南听说在那件事发生的第二天陈然就外出执行任务了，至今未归。
他很担心。
乌行雪脸上没了在乌家的生动表情，只有冷淡，她停下脚步，扭头看向乌序南。
乌序南还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她很好，离开你这样的渣男她会过得非常好。”
刺耳又扎心，乌序南反而松了口气。
这一刻他又变成了乌行雪熟悉的那个稳重温柔的样子，没有之前的满身是刺。
他垂眸，“那就好，只要她过得好，就好。”
乌行雪没说更多，因为那是陈然的事，她尊重陈然，所以不该对她的事和决定过多置喙。
“你还有事？”乌行雪皱眉问，他还要送多远，好烦。
乌序南沉默了几秒：“行雪……对不起，是大哥错了，以前你和乌雨眠，都是她诬陷你害你，包括在前线那次，你没有抛弃队友也没有想害她，对吗？
虽然我没找到证据，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是乌雨眠，他和叶霜一样善于伪装，是我瞎了眼。
对不起……你、你可以原谅我吗？”
他声音微颤，眸光希冀。
乌行雪连头都没回，“不愿意，我给过你很多机会，乌雨眠回家三年多，人生很长却也很短，我不想再浪费三年又三年。”
乌序南僵住，乌行雪独自一个人往前走去，身影渐渐融到黑暗中。
过了半晌，像个雕塑似的乌序南才露出一抹苦笑，眼角的涩意几乎能化作泪水，“是我太蠢，你不原谅大哥也是应该的。
三年的时间啊……”
行雪愿意忍受三年，足可以证明她心软又爱重家人。
但乌家人包括乌序南是怎么做的？
乌序南自嘲，现在想想，乌雨眠那些计俩拙劣，根本禁不住推敲，哪怕他有一次用心稍微求证一番就能发现真相。
可是，他没有。
他和所有人一样，先入为主地认为，乌行雪这个备受宠爱的假千金，在真千金回来后必定心中不平，同样的，乌雨眠在外受苦多年，虽然不是乌行雪的错，但他们谁心里不曾迁怒于她？
所以，他们或许就算察觉到什么不对，也会偏心地装作不知道吧。
三年时间，一千多个日夜，再灼热的心也该冻成坚冰了。
乌序南在黑夜的冷风中站了很久，久到脚下没了知觉，他才一瘸一拐地往那栋灯火通明的别墅走去。
他得收拾行李了。
这个家他待不下去。
乌序南眸光冷凝，叶霜不是喜欢乌家吗，那就让她在这待着吧。
按现在乌家的形势，这不是她的天堂，而是地狱。
乌行雪离开乌家后，众人不欢而散。
乌霄却叫住了乌霁云。
乌雨眠犹豫了下，见乌霄没有反对也留下了。
沈驰眸光微闪，假装回房，实际在二楼楼梯处停下，暗中看向厅中的三人。
“乌霄从小就怪异不合群，也就跟他双胞胎哥哥乌凌关系好点，对大哥比较尊敬。
平常对我们都态度平平。
也就是乌雨眠回来后对她格外的好，我还没见过他单独要跟谁说话的时候。
肯定有猫腻！”
沈驰放缓呼吸，侧着脸竖起耳朵艰难地听三人在说什么。
“怎么了？”乌霁云也跟沈驰有同样的疑惑。
乌雨眠推着乌霄的轮椅来到乌霁云对面，“二哥坐下说吧。”
乌雨眠轻柔的说着，她知道，乌霄不喜欢其他人站着跟他说话。
乌霁云沉默地看了乌雨眠这个像团雾一样让他看不清的妹妹，还是听话的坐下了。
乌霄：“二哥对乌行雪怎么看。”
乌霁云蹙眉道：“你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光是听她的名字都烦。”
乌霄：“她把你害得这么惨，不想报复？”
乌雨眠手上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