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明白这些都是商业场合上的套话，但不知道为何听到这些赞美，心里就是觉得不对劲。
不过不得不承认，莫希工作确实出色，仅凭她一人之力就能把分公司的账目整理得明明白白，对公司顺利上市功不可没。
最后她与其他几位主管一起邀请周楚宴去了会议室谈工作。
正经事谈在完之后，大伙儿就开始随意聊起了天。
人啊，无非就是谈论那几样东西，爱情、生活还有工作，尤其是情感方面的话题，永远都有得聊。
“我们莫总监可是年纪轻轻便当上了公司骨干，真是能干，可现在还是单身。”
一位中年主管笑道，“依我看，她是眼光太高了，按照她的要求，在整个大城市里找，也没有几个男人能够让她看上！”
莫希笑了笑没说什么。
周楚宴往后靠在椅子上，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个人：“感情这个事情，讲求的是缘分。”
“缘分？”莫希忽然转头看他，沈婧恬觉得她的眼神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没想到周总也是相信命运安排的人。”
她的声音柔和而清脆，像是轻抚钢琴琴键发出的声音，“我也相信命运，特别是第一印象很重要。如果我的真命天子哪天出现，我一定能够感觉到的。”
这句话让沈婧恬的心里感到一阵压抑。
即使尽量保持观冷静，沈婧恬也觉得莫希这是在故意示好。
这也可以理解吧。
像周楚宴这样的人，帅气又富有，从没传出什么负面新闻，还是一枚难得的好丈夫人选，对于适龄女性来说确实很有吸引力。
沈婧恬垂下了眼帘，努力不让这场面影响到自己。
这时，桌子下面有了点动静。
只见莫希悄悄抬起腿，用鞋尖轻轻摩擦周楚宴的裤脚边。
这种行为让沈婧恬突然有一种强烈的冲动，猛地推开了自己的椅子，发出了刺耳的声音。
沈婧恬站了起来，手心已经汗湿了。
同事们不解地看着她。
“不好意思，请见谅。”沈婧恬避开他们疑惑的视线说，“我去给大家冲杯咖啡。”
正当她要离开的时候，周楚宴叫住了她。
沈婧恬停下脚步，并没有回头，心里想象着对方此时的眼神。
“顺便帮我带一杯。”他语气平稳地说。
“好的。”沈婧恬回应了一句。
刚走到门口处，身后响起了莫希的声音。
明显是在和周楚宴聊天，话虽不说直接提到沈婧恬，但句句话都在暗指她。
“我一直很好奇，什么样子的女性才会吸引周总的注意呢？”
“见过那么多女生后，周总不会只在乎外貌了吧？毕竟，漂亮的外表千篇一律，真正有趣的个性才难得一遇。我觉得您更看重的是内涵跟能力。”
“要知道，除了做装饰，光好看也没什么实质价值吧，对不对呀，周总？”
沈婧恬长叹了口气，迅速冲出了房间。
被说成只是一个摆设，只有一个好看的外表。
这种说法让她心里很难受，一种苦涩的感觉油然而生。
她试图让自己不在乎，但莫希的话句句刺痛她的心。
十八岁那年的事发生得太突然，这些年来，光是维持生活就让她耗尽了力气，哪还有心思去关注什么内涵？
父亲还在世之时，她在别人眼中也是金枝玉叶。
她懂得许多东西，曾是别人羡慕的对象，但现在……
沈婧恬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意，不知不觉间已经连续喝了有好几杯的咖啡。
不过，喝再多的咖啡也无法减轻内心的苦楚。
“只听说过有人酗酒，还没见过谁对咖啡上瘾。”
这熟悉的、略带调侃的声音让沈婧恬的手微微一颤。
“咳咳咳！”剧烈咳嗽中，纸杯里剩下咖啡洒了一地。
她抬头一看，只见始作俑者正悠闲地靠在那里，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深吸一口气稳定下来后，她问：“你怎么来了？”
他不是在和莫希那些人交谈吗？
“我的秘书接个咖啡接了这么久也不见影子。”
周楚宴淡淡地说，“她这么好看，如果被谁带走了怎么办？”
现在听他说出“好看”这两个字，并没有让沈婧恬感到赞美，反而像是一种嘲讽。
于是她反击道：“再好看又能怎么样？还不是空有个漂亮皮囊！”
话刚出口，她立刻后悔了。
这句话太情绪化了……
她慌张地望向周楚宴，只见他眼底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
“你这是……”
下意识地，沈婧恬咽了口口水。
“吃醋了？”他挑着音调，语气就像是在哄小孩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