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面称一句相国大人,实则谁不是在心里暗嘲,这位相国大人,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废物。”

    姜炳荣听闻这些话,身子好似遭了雷击。这话算是扯下了姜炳荣的最后一张遮羞布,和当众往他这张老脸扇巴掌没区别。

    他双眼瞪得几乎要脱出眼眶,气得几乎说不出话:“……你,你这个逆女……!”

    姜初霁却仿若未闻。

    逆女?

    这才哪到哪儿。

    她微微侧首,看向墨池霄,开口问道:“敢问国公爷,按南国律法,身为相国却当众杀人,这该定何罪?”

    墨池霄身姿挺拔,微微抬眸:“依南国律法,官员无论品阶高低,当众杀人,若故意为之,属故杀,斩立决。”

    说着,散漫目光落在姜炳荣身上,“当然,姜大人毕竟是相国,皇御司会先把人带走,我再将此事呈报圣上,由陛下定夺。”

    姜初霁轻轻颔首,又追问道:“那妾室谋害正妻,又该如何定罪?”

    墨池霄漫不经心道:“妾室谋害正妻,乃大逆。若谋害既遂,致正妻身亡,妾室当处以凌迟之刑。若未遂,最轻亦判流放三千里。”

    一个是按律当斩立决。

    一个是最轻流放三千里。

    两个人,你问我答,有来有回。

    姜初霁轻轻勾唇,与墨池霄的视线短暂交汇。

    “那就,麻烦国公爷了。”

    墨池霄深深看了她一眼,幽深的眸似了然她所有的想法。

    随即摆了一下手。

    得到指令,皇御司训练有素的那些侍卫迅速行动,几步上前,便将姜炳荣和周姨娘团团围住。

    周姨娘此时因失血过多又惊恐过度,一下子煞白着脸晕了过去,直接被侍卫架起来。

    姜炳荣瞪大眼睛,还没等他回过神,两只粗壮有力的手臂也已牢牢地架住了他的胳膊。

    他双眼充血一般通红,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双腿乱蹬,嘴里癫狂般叫嚷着:“你们岂敢动我,我可是当朝相国!”

    但根本没有人理他。

    皇御司,只听墨池霄一个人的命令。

    被强行架起来的姜炳荣,见自己根本无法反抗,目光慌乱地扫视着四周,最后定格在姜初霁身上。他眼中满是愤怒,激动地吼道:“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女儿,我可是你爹!你是不是疯了!没了我,我若不是相国,你以为自己还是什么相国千金吗?”

    姜初霁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眯了眯眼。

    “爹爹是不是忘了,没了你,我也是皇上亲封的安和邑主,我母亲是忠远侯府的唯一嫡女。”

    “而你,没了这个相国之位,就只剩下一条烂命。”

    “不过,我看爹爹这条烂命,也活不了多久了。”

    这个李志,早已不是相府的护院。

    而是一个普通老百姓。

    姜炳荣杀了一个普通百姓的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是要重惩,还是轻飘飘一笔揭过,也就是南煊帝一念间的事。

    南煊帝一直以来留着姜炳荣的相位,不过是看在忠远侯府老侯爷的面子上。

    那若是,忠远侯府老侯爷亲自提出,一定要把姜炳荣从相位上薅下来,把他杀了呢。

    听到这番话,姜炳荣突然反应过来,身体猛地僵住。

    侯府!

    忠远侯府这些年来,在朝中保着他的位置,是因为陈清莞干了那桩丑事。

    可现如今,陈清莞被证实是清白的,忠远侯府还会再保他?还是会和他秋后算账?

    姜炳荣终于感到怕了。

    他知道墨池霄的手段。此人位高权重,目空一切,行事诡谲。一旦将他羁押进皇御司的寒狱,谁知道他会对他做出什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