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颈厮磨着,呼吸喷洒,在肌肤上留下灼人的痒。

    原本缠在指间的青丝已乱,散落开来。随着逐渐吱嘎作响的躺椅,顶撞着,一下下扫着两人交叠的腕脉。

    明明两个人都衣着整齐,隔着衣料,偏生袍摆下沉香催开的艳色纠缠,唇间溢出的压抑喘息令人脸红心跳。

    书房外,墨九听到屋内隐约传来的声音。

    站在屋外,耳根红得要滴血。

    他本来是来禀报,姜二小姐找的那丫鬟,他们已经把人带来了。

    这声音听上去,该不会是大人和姜二小姐在……

    若真如此,眼下这门肯定是不能敲。

    他们大人铁树开花,他要是打扰,就算大人不治他的罪,他也是作孽啊!

    那,就这么走?

    走了何时再过来?

    一炷香,还是一个时辰?

    墨九很苦恼。

    姜初霁听见外面的动静,睁开眼睛时尚且带着一丝迷离,染上绯色的朱唇微启:“外面有人?”

    “……墨九,”墨池霄声音沙哑:“不必理。”

    说着,与她十指紧扣,低下头,在她颈后又落下细密的吻。

    姜初霁却一下与他拉开距离,直起身来,语气清醒得可怕。

    “墨九是不是把当年相府那丫鬟带来了?我见见。”

    没有正事,沉溺于男色就算了。

    有正事,那肯定要先办正事。

    墨池霄:“……”

    胸膛有些起伏。

    虽然看不清,但还是朝身下看了一眼,猛地深吸口气。

    对着门外冷静道:“——墨九。”

    墨九当即站直,条件反射道:“大人,是我。”

    听见屋内传来声音:“把人带出来,待会儿我们过去。”

    墨九立马应下:“是!”

    但他总觉得,他好像从他们大人的声音里,听出来一丝咬牙的感觉。

    *

    与此同时,国公府外。

    一道戴着帷帽、透出臃肿的身影,站在一家栈前。

    今日一早,姜洛薇就守在相府外。

    她亲眼看着姜初霁上了一条马车,先是带着大包小包的东西来了这家栈。独自出来后又重新上了马车,不知去了哪里。

    她倒要看看,姜初霁私下里都在见什么人。

    姜洛薇眼中带着一抹恨意,将帷帽戴好,踏进栈,准备和掌柜的打听一番。还没问,却恰巧撞见一道从楼上下来的身影。

    温婉秀美的妇人面目柔和,颇有大家闺秀的端庄,手上还端着碟糕点,笑盈盈道:“掌柜的,我今日又做了些点心,送些下来给你们吃。”

    这声音——

    姜洛薇肩膀一顿。

    怎么听上去这么耳熟?

    声音是很神奇的东西。

    刻意去想,可能无法在记忆里清晰勾勒。可曾经熟悉的声音再次听见,哪怕隔了十年,也能瞬间有所感应。

    姜洛薇下意识地抬起头,透过帷帽那层轻薄的纱幔,目光直勾勾看向妇人的面容。

    当看清对方的长相,霎时间,她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

    这张脸,这个人……

    如果她记忆没出错的话,这是,陈清莞?

    那个比起她母亲出身不知高贵多少的侯府嫡女,相府正妻。她年幼时要无论多讨厌,都得当着自己娘亲的面,低声下气唤母亲的那个女人。

    陈清莞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十年前就被爹爹送去了城外老宅吗?

    娘亲说过,陈清莞犯了女人的死罪,这辈子都别想从老宅出来了。她后半生只能在那暗无天日的老宅受折磨,活着只会比死了还难受。

    娘亲还说,相府还专门派人看管着她,每个月都会给相府汇报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