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伤口上的血迹已经流了很多出来,有两道血迹甚至还沿着下.腹的肌理往腰间的浴巾里流。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

    我在药箱里翻了一瓶抹伤口的药膏和一卷纱布,然后朝他走去。

    我爬到床上,坐到他身旁,他也没反应,俨然将我无视个彻彻底底。

    踌躇几秒,我伸手去拉他:“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别碰我!”

    然而我刚拉住他的手臂,他骤然将我甩开。

    我猝不及防地撞到床头上,抬眸看他。

    他已经从床上起来了,微微侧着头。

    从我这个角度看,可以看到他的下颚绷得紧紧的,冷硬得骇人。

    我舔了舔干枯的唇,说:“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处理一下伤口,不然你伤口上的血等下搞得到处都是。”

    他极其幽冷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往厅里走。

    卧室的门被他顺手带上,发出一阵不大不小的声响。

    我怔怔地看着他弄到床上的血迹,又看了看手里的药,自嘲地扯了扯唇。

    他这是嫌我脏,不要我碰?

    呵,这样最好。

    我也懒得管那个男人了,我将药膏和纱布扔到一旁,然后裹上被子就睡觉。

    很累。

    即便白天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天,可是还是觉得累。

    这一夜我睡得很沉,再次醒来,我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

    那哭声虽然不大,但是听着格外烦。

    我睁着眼睛缓了一会,这才发现那哭声是从厅里传来的,而且好像还是顾青青的声音。

    我蹙了蹙眉,从床上坐起来。

    清晨的阳光耀眼夺目,穿过窗帘的缝隙,将房间照得透亮。

    我披上外套往外面走。

    一拉开门,我就看见顾青青正哭哭啼啼地给贺知州处理伤口。

    呵,瞧,他宁愿那样熬一晚上,也不愿意让我给他处理伤口,原来就是为了等顾青青。

    我肮脏,我下贱,就她顾青青高贵,冰清玉洁?!

    极力地压下心中的酸气。

    正所谓眼不见心不烦。

    我正准备折回房间,关上门。

    不想顾青青忽然喊我:“唐小姐!”

    她的喊声里竟然还带着一股子责备。

    我气笑了,转身看着她:“怎么?顾小姐有什么话说?”

    顾青青哭哭啼啼地给贺知州抹着药膏,那脸上满是心疼。

    她头也不抬地冲我说,声声都带着责备:“知州哥哥都伤成这样了,你怎么都不给他处理一下伤口,你怎么还能睡得着?”

    我扯唇笑了笑:“这不是有你嘛,有你心疼他,给他处理伤口不就行了。”

    “可我也是早上才知道这件事,这一晚上了,知州哥哥都流了这么多血,这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那女人说着,还一脸的后怕。

    我快速地往贺知州身上的伤口瞄了一眼。

    那些伤口都已经止了血,看着也没什么大碍。

    我讥讽道:“顾小姐还真是大惊小怪,就这些个小伤口,你觉得我们贺总堂堂一个大男人会扛不住?”

    顾青青震惊地看向我,一脸不可置信地道:“唐小姐,你未免也太心狠了,知州哥哥都伤成这样,你竟然还说得这样轻描淡写,是不是哪怕知州哥哥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也觉得无所谓?”

    男人坐在沙发上,一直没吭声。

    他虽是侧身对着我,但从那棱角分明的侧脸,也能看到几抹戾气和阴寒。

    顾青青还在不住地指责我:“唐小姐,你是真的心狠,哪怕是陌生人伤成这样,我们也该施与援手,更何况还是知州哥哥,而且知州哥哥也是为了你才受的伤,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