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按了哪里,多宝阁缓缓向两边分开。

    一条地下通道出现在他们面前。

    “躲!躲!”

    瑞云姑姑拽着姜昕就要跑进地道里,却被萧君凛给拦住了。

    “坏!”

    瑞云姑姑激动的就要去打他,把他当成会伤害姜昕,或是说,潜意识中那个会伤害她家娘娘的坏人。

    萧君凛容色冷峻得厉害,双指并拢,点了瑞云姑姑的睡穴。

    瑞芳姑姑忙接住昏睡过去的瑞云,忧心忡忡的看向萧君凛,“殿下……”

    萧君凛沉声道:“你先带她回去吧。”

    瑞芳姑姑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无力地应了声是,抱着瑞云离开了。

    “父王。”

    姜昕手里还拿着那个破了的拨浪鼓,轻声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萧君凛凝着寒冰的眼眸泛起涟漪,“这密道我从不知道,里面危险莫测……”

    姜昕摇头,“瑞云姑姑神智不清,却能在里面穿梭而不遇到危险,地道里应该是没有什么危险的机关。”

    她忽然抓住他的手,眸光定定地看着他,“我不放心你。”

    萧君凛呼吸微窒,反手将少女的柔荑紧紧握在掌心中。

    ……

    密道里一片死寂,有股潮湿的霉味,萧君凛一手提着灯笼,一手牵着她,警惕着四周。

    两人七拐八拐的,直到进入了一间宽敞的石室。

    姜昕看着里面老旧泛黑的红绸,墙上的大红喜字,还有长桌上放置的龙凤烛,以及黄花木大床上的红色喜被……

    “这是一间新房?”

    萧君凛眉眼沉沉,走到长桌前,只见龙凤烛前放置着一张婚书。

    “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遂缔……共盟鸳鸯之誓,此证!”

    “萧墨寒、赵媛。”

    姜昕看向他,“是先帝和皇贵妃娘娘的婚房。”

    宸皇贵妃虽然一入宫就是妃位,但她到底不是皇后,并未与先帝举行过大婚之礼。

    所以,这里是先帝特地为她补上的婚礼。

    这对后宫嫔妃来说,或许是无上的宠爱和浪漫。

    但姜昕却只觉得有些悲凉。

    萧君凛垂着眸,不知在问她,还是在问自己,“父皇是真的爱母妃吗?”

    姜昕抿唇,也无法告诉他答案。

    只是须臾,他就收敛所有情绪,仿佛刚刚的脆弱是姜昕的错觉。

    萧君凛抬眸环顾四周,牵着她走向大床的后边,在墙上按了几下,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忽然缓缓向里打开,出现另一间石室。

    里面挂着男女喜服,还有很多箱子。

    萧君凛把手里的灯笼递给她,低声道:“等我一下。”

    随即,他一一打开那些箱子,像是在寻找什么。

    姜昕却是睫毛微颤,知道他要找什么。

    咚!咚!

    拨浪鼓的声音在寂静的石室中回响。

    萧君凛声线微涩,“母妃幼时因为心疾,不能跑不能跳,总是被拘在屋子里养病,我舅舅心疼妹妹,总是会给她带各种好玩的,其中,母妃最喜欢的就是拨浪鼓。”

    “直到长大,她都喜欢,所以舅舅就算镇守边疆,也会经常给她寄各种各样的拨浪鼓。”

    宸皇贵妃很珍惜兄长的心意,所以会把拨浪鼓都好好收起来。

    当年,萧君凛整理宸皇贵妃的遗物时,发现那些拨浪鼓都不见了。

    宫人告诉他,先帝把它们都给宸皇贵妃当陪葬物了。

    萧君凛从没怀疑过。

    却不曾想到,会在这里看到这些拨浪鼓。

    姜昕提着灯笼走上前,却不知道怎么安慰他,“父王……”

    萧君凛闭了闭眼,神情愈发的冰冷,他拿出了那些拨浪鼓,一个个地撕开了鼓皮。

    直到一个画着阖家团圆图案的拨浪鼓被撕开,一张染血的信纸出现在他们眼前。

    萧君凛指尖轻颤着,许久都没伸手去拿它。

    姜昕也没自作主张去拿,而是安静地陪在他身边。

    终于,萧君凛缓缓拿出信纸,展开。

    “是他杀了父亲和哥哥……”

    染血的字刺得萧君凛瞳孔紧缩。

    这是宸皇贵妃的绝笔书,字字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