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与谢玄视线相触一瞬,清丽的小脸染上胭脂色,垂眸羞涩道:“永安听皇帝舅舅和大伯父的。”

    话是这么说,但众人一看永安郡主这少女怀春的模样,就知道她也是对左相大人有意的。

    百官有种被秀了一脸的错觉。

    皇帝拈着胡须,愉快大笑,对太后说:“母后,既然这两个孩子对彼此都有心,不如趁您大寿之际,由您给他们赐婚吧,也让他们沾沾您的福气。”

    太后慈爱地笑道:“皇儿都这么说了,哀家还能不同意吗?”

    太后当即就颁下懿旨,给谢玄和姜昕赐婚。

    谢玄牵着姜昕上前去给太后谢恩。

    男人渊渟岳峙、沂水春风,少女风姿绰约、娉婷袅娜,站在那,自成风景。

    谁不说句金童玉女、天生一对呢?

    只是吧?

    谁能想到,在朝堂手段铁血、亦正亦邪的左相谢玄会娶自己死对头家的侄女儿呢?

    百官恍惚,只觉得世上真没有不可能的事情。

    不过,纵然他们再不可思议,但本能的职场反应还是让他们挂起笑容,献上真诚的祝福。

    开玩笑,他们祝福的话左相大人不一定记住,但他们如果不祝福,左相大人一定会记住他们。

    到时候,谁倒霉谁知道!

    大殿里和乐融融,裴家这边却堪称愁云惨淡。

    ……

    酒过三巡,太后精力不济,皇帝先扶母后回去休息了。

    没了两位最尊贵大佛在,百官权贵们放开许多,喝酒的喝酒,谈笑的谈笑。

    姜昕多喝了两杯果酒,有点上头,就扶着灵芝的手出了太和殿,去后面的花园散步。

    夕阳落下,圆月升起,洒下满池月光。

    姜昕坐在凉亭里,欣赏着夏夜月色。

    一只修长冷白的手轻搭在她肩膀上,男人低沉的嗓音携着几分温柔笑意,“喝了酒怎么出来吹风了?不怕头疼?”

    姜昕仰头看他,桃花眸水波潋滟,竟是比月色还美还柔,“里面闷。”

    少女柔软的嗓音似撒娇,谢玄喉结滚动一下,情不自禁地俯身,轻轻含住她泛着光泽的红唇。

    姜昕微怔,心跳加快。

    她缓缓抬手,抱住他的腰,与他唇齿相依。

    嘭!

    “谢!玄!”

    裴临川暴怒的声音传来。

    谢玄将少女揽入怀中,宽大的袖子掩住她娇艳的模样。

    裴临川双眸充血,胸膛起伏,亲眼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姑娘被其他男人抱在怀里亲吻,这足以成为他一辈子的噩梦了。

    夺妻之恨堪比杀父之仇。

    若不是他被剑寒制住,裴临川已经失控到要冲过去跟谢玄决一生死了。

    虽然送上去也去送菜。

    谢玄幽冷的目光看向他,“打扰别人夫妻好事,裴世子是真的活得不耐烦了吗?”

    “你们算哪门子夫妻?谢玄你无耻不无耻?”

    裴临川挣扎着,却逃不脱剑寒的钳制,只能无能狂怒。

    谢玄淡淡笑道:“快了,等婚期定下,本相会命人给你送请柬的。”

    “你……”

    裴临川狰狞着脸,“谢玄,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敬你如亲兄长,你怎么能做出这种插兄弟两刀的事情?”

    “哦?亲兄长?”

    谢玄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一样,“是指你这些年到相府刺探情报,偷翻密信,跟王家背刺本相的种种?”

    裴临川面色空白一瞬,语气惊悚,“你、你知道?”

    谢玄薄唇微勾,笑意却不达眼底,“你能知道的,都是本相愿意让你知道的。”

    裴临川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谢玄,你、你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