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昕疼得闭上眼,生理泪水滑落。

    而谢玄和他那群冷面护卫就这么看着狼狈凄惨的她,伸把手的打算都没有。

    姜昕心里暗道自己倒霉,却没有多少生气。

    没谁天生就该拯救谁,救是他好心,不救也怪不到他。

    更别说,她大伯还是站在谢玄的对立面。

    求人就该有求人的样子。

    姜昕艰难地抓住车辕爬了起来,望向谢玄那双似慵懒多情、实则深邃冰冷的狭长凤眸,扯了扯唇角,颤抖着嗓音,“让谢大人见笑了。”

    “永安今日不幸落难,只求谢大人看在皇帝表舅的份上,帮我一把,永安必定铭记于心,往后有机会,定报答谢大人的恩德。”

    谢玄饶有兴味地看着眼前的少女。

    明明那么狼狈,可那双清澈见底的桃花眸里却没多少害怕恐惧,也没有在人前一再失态的恼怒,更没有像一些蠢货,理所当然地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冷血无情。

    “县主可知本相的救命之恩可不是随便就能还的。”

    姜昕心头猛地一跳,“只要永安能做到,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哦?”

    “永安发誓……”

    然而姜昕话未落,天穹响起一声“轰隆”的雷鸣。

    姜昕:“!!!???”

    不是吧,贼老天要不要这么拆台的?

    给她一条活路如何?

    姜昕有点绝望地看向马车内似笑非笑的男人,只觉得头皮阵阵发麻。

    谢玄漫不经心地说:“看来上天都不想让本相救县主啊!”

    “谢大人……”

    “不过,本相向来喜欢逆天而行。”

    “……”

    这特么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神经病?

    她呆呆的,如同一只滚了泥的小猫崽模样很好地取悦了谢玄。

    “怎么?县主决定继续在这儿等死?”

    “……没有。”

    姜昕手脚并用地爬上车辕,也不顾自己的身份问题,打算就坐在这儿了。

    谁知道车里那个变态有没有严重的洁癖,要是弄脏了他的车厢,被他直接拧了脑袋,自己去哪儿喊冤?

    谢玄看着格外识相的少女,剑眉挑了挑,“让当朝县主给本相赶车,县主这是打算给你大伯把柄弹劾本相吗?”

    姜昕:“……”

    真特么难伺候。

    “谢大人误会了,永安没那么大的胆子。”

    谢玄唇角笑意不明,“本相看县主的胆子大得很。”

    姜昕深呼吸,安慰自己,不跟神经病计较,打不过,完全打不过。

    “那……我进去了,弄脏谢大人的车厢,还请大人海涵。”

    先说好了,可别事后发疯。

    聪明如谢玄,怎么会听不出她的弦外之音。

    “县主遭了一次难,倒是变聪明了不少,不似从前,蠢得人尽皆知。”

    姜昕:“……”

    你才蠢得人尽皆知,你全家都蠢得人尽皆知。

    姜昕被这个神经病气得是精神焕发。

    算了,他骂原主,又不是骂她。

    姜昕能屈能伸地露出一抹假笑,“多谢大人的……夸奖。”

    谢玄移开视线,嫌弃,“真丑。”

    随即一件大衣朝她兜头罩了下来,像是要隔绝这伤害到他左相大人眼睛的丑东西。

    姜昕:“……”妈的这老狗比。

    她裹着大衣,汲取上面的暖意,没再冻得直抖,识相地拍马屁,“永安蒲柳之姿,自然不能跟风华绝代的左相大人相提并论的。”

    谢玄:“呵。”

    “……”

    姜昕自闭了,正常人真的没法跟神经病交流。

    爱咋地咋滴吧。

    她现在身上哪儿哪儿都疼,精疲力尽,干脆靠着车厢闭目养神。

    只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在一尊精神病晚期的煞神身边睡着了。

    等再次被人叫醒,姜昕自己都是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