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村长家的时候,因为是停尸第一天,灵堂才搭好,没什么人。
村长夫人还昏迷不醒,林风眠作为孝女,守在灵前烧纸,堂屋似乎有人在吵闹。
墨苍冥隐身,我直接进了灵堂,朝林风眠道:“我来给村长上柱香。”
她抬眼看着我,起身取了柱香递给我:“谢谢你能来。”
这算是原谅我了?
我上完香,蹲下来和她一起烧纸:“鬼君来了,想看一眼村长身上的祟眼,可以吗?”
林风眠抬眼,墨苍冥这才现身。
她苦笑一声:“多谢鬼君。”
跟着朝我道:“我知道他难以忍受她做的下那些蠢事,可没想到会深到作祟的地步,更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村长夫人做事,确实有些让人无语。
以前还怀疑我是村长的私生女,到黄泥庙闹过,后面也从不进庙门。
村长自来公正,对她一直是忍着的,在外面看起来也是恩爱夫妻,可没想到……
估计是这次崇德广场的事情,村长夫人接连搞事,让村长内心无法忍耐,加上地祟暗中怂恿,就变得这么严重了。
我拍了拍林风眠,轻声道:“你是林风眠,不是陈绵绵。”
所以,她看到的,只是外表上夫妻恩爱的一面,并像真正的陈绵绵从小就接触的。
其实陈绵绵的性格,反倒像村长夫人。
林风眠不过是取代了她的身份,没必要从情感上都完全取代。
一边墨苍冥已经将村长身上的寿衣揭开了,我起身也看了一眼,那只巨大的祟眼被巫纹镇住,宛如死鱼眼一般,还在村长胸膛。
正中被乌木棍贯穿的地方,也因为黏液挪动,重新闭合了。
墨苍冥冷笑一声:“好得很!”
朝林风眠道:“尽快火葬了吧。”
话音刚落,堂屋那边就吵了起来,村长没有儿子,就一个女儿,这后面还有得吵。
我只得先和墨苍冥回去。
他没有再慢慢走,而是搂着我一个转身就回房了。
刚把伞放下,墨苍冥却从后背搂着我的腰,将头搁在我劲边,轻轻吻了吻:“你还有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我握着伞柄,细细想着,似乎没有了吧?
而且看墨苍冥的意思,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笑着摇了摇头:“可能是我忘了,您提醒我一下?”
墨苍冥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将我转过来,让我与他面对面。
嗓子发哑道:“昨晚看的什么书?”
手却在我衣服上打着转:“那身睡衣很好看,我帮你换上?”
所以他还是注意到了的,只是急着走。
可这都已经过去了,现在完全没那种心境了。
我压着墨苍冥的手,轻笑道:“昨晚出了事,睡衣坏了,没法穿。”
“是吗?”墨苍冥手在我腰间游走,慢慢低头。
趴在我颈窝,轻轻的吻着:“那你还有没有什么事要说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
一直问这个?
伸手将他撑开一点,抬眼看向他:“要不,您明说吧?”
墨苍冥却眼神沉了沉,手从腰间转到小腹,轻揉了揉:“刚才它又闹腾了?”
“可能是我昨晚没有用精气滋养它,我们……”他手从衣襟慢慢往里伸。
微凉的指尖,碰到小腹,让我身体本能的一缩。
忙握住墨苍冥的手:“可能是我动了巫力,它有了感应,这会不痛了。”
“我昨天去了医院,胎气不稳,不能同房。而且您不是已经拿了药材在炼丹了吗?”
“我昨晚也吃了些红枣补气血,应该不会有事了。”
“我白天睡过了,先去做些泥砖,将庙前的法阵补起来。”
“您也劳累了,就先休息吧,我给您铺床。”
说完,笑着将墨苍冥的手微微推开,转身去铺床。
可刚一动,手就被紧紧扣住。
人也被他一把拉入了怀里,墨苍冥再次凑到我颈边,重重的吮了一口。
我感觉阵阵酥麻,他还轻轻的啃咬着。
忙伸手去推他的肩膀:“鬼君!”
墨苍冥却一把扣住我手腕,不知道怎的用力,带着我倒在床上,直接压了上来。
眼中有着阴翳的什么在翻滚:“本君不累,这个孩子既然是本君血脉,就不会动了胎气,也该本君精气好好滋养。”
伸手就来扯我衣服:“你以前不是很想吗?”
他也知道是以前!
那时我一片少女怀春的情怀,总想着……
呵!
其实才多久?
墨苍冥细密的吻落在颈边,顺着脸往我唇边来。
我心中猛的一阵烦躁,伸手托住他的下巴。
轻声道:“鬼君,我身上的裂纹才敢好,还有点痛,今晚……”
“痛吗?”墨苍冥伸手将我衣襟拉开,凑到我肩上:“蛇血可补血虚、活血镇痛,你一身蛇血味,融于肌肤,现在还痛吗?”
“那是柳长眠修为不够,或是他给你的不是自己的血?”
他微凉的指腹在我肩上游走,半偏着头,那张足以魅惑众生的脸上,带着无比的阴翳。
眼中瞳孔收缩,似乎有什么要喷涌而出。
所以,他接连三次都在问的,就是这个?
心中不由的轻呵了一声。
还是强撑着笑,努力解释道:“山神见我身上有了裂纹,剧痛难忍,加上他正好被咬伤,就取血给我镇痛了。”
“不过是些许小事,忘记禀告您了。”
“禀告、您、鬼君、些许小事……”墨苍冥手指在我肩上一点点往颈边走。
沉眼看着我道:“江柳,你以前对我不是这样的?”
他又知道是以前?
我眨了眨眼,一时不知道怎么解释。
如若他硬要这样那样,那也就这样那样吧。
他无论长相,身份,或是动情时的……
确实是值得睡上一睡的,我终究是不吃亏。
当下伸手勾着墨苍冥的脖子,学着他的样子,凑在他颈边,轻轻的落下一吻。
正要往上吻住他的脸,墨苍冥却往后仰了一下,避开。
只是低头看着我胸前,手指从衣领一点点往下,脸凑过来,轻轻的嗅着。
轻声念道:“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
“你身现裂纹,以他的血镇痛,他的血渗入你身。你身中有他的血,有我的泥……”
“这就是你与他避不开的缘,化不开的劫。怪不得我杀不了他,原来是这样的。呵呵……”
他似乎又沉浸在自己的情绪中。
我听着有些疑惑,明明捏泥人的是我。
他一个鬼君,哪来什么他的泥?
我和柳长眠哪来什么缘,又是什么劫?
却感觉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落在被扯开的衣襟处。
跟着墨苍冥猛的俯下身,在我锁骨处重重咬了一口。
我痛得闷哼一声,本能的伸手推他。
墨苍冥却猛的仰头,嘴角泛血。
双目猩红,眼中闪着水光,
看着我沉声道:“江柳,你还是这么狠心!还是这么……”
他呵笑了一声,猩红的眼中有着什么滑落。
擦掉嘴角的血,最终和成一滴血水,滴落在我身上。
他衣袖一挥,身形飘然而起,沉声道:“本君今晚在土窑打坐,地祟不会再来,你安心睡吧!”
我等他走后,这才浑身卸力,瘫软在床上。
转手摸了摸胸前两滴水,一滴清泪,一滴血。
可到底,哪滴,是为我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