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眉眼低耸,但明显那阵气怒已经消了大半,只是精致的眉心还没完全散开,那股委屈看着还残留着些许没完全敛尽。

    而江靳年……

    在沈南枝和江靳年领证前,沈淮砚对江靳年的了解远不如对江庭旭的多,若非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古板淡漠的江氏掌权人,在哄自家新婚妻子的时候,能这么耐得下性子。

    收回视线间,沈淮砚轻弹烟灰,冷不丁想到,前段时间和圈内好友偶然说起江、沈两家这桩联姻时,和江靳年自幼就打交道的好友晃着酒杯笑着评价说:

    江靳年把所有的耐心,全给了他家枝枝。

    沈淮砚又在外面待了会儿,等指尖烟灰落尽,又看了眼大厅内的场景,才抬步进去。

    “妹妹,妹夫,天都黑了,不如先吃饭,吃完晚饭你们再继续?”

    他声线懒洋洋的,裹着懒散。

    沈南枝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推开江靳年,咬了咬紧紧抿着的唇瓣,往自家哥哥那边走去。

    沈淮砚眼底划过无奈。

    忽然觉得,他家妹妹嫁给江靳年也算有点好处。

    就这种小两口闹矛盾的情况,如果对象是江庭旭,估计他们只会无尽头的冷战。

    从两年前苏雾这个人出现,到后面一次次花边绯闻的热搜,不都是接二连三的冷战么?

    而江靳年这个人控制情绪的能力强到令人发指,就像现在,夫妻俩真有了什么误会与矛盾,他连让隔阂过夜的机会都不给。

    管家和厨师将晚饭端上来。

    三人坐在一起,头一次比较沉默地用完了晚餐,饭后,沈淮砚端着酒杯靠在椅背上,慵懒地看着对面自家妹妹和妹夫。

    就在他想问,晚上还要不要留下来的时候,江靳年先出声道:

    “我和枝枝晚上就不留下住了,过两天再回来小住。”

    沈淮砚轻晃酒杯。

    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而是看向自家妹妹,询问她的意见:

    “枝枝,你是想回去,还是留下在家住?”

    沈南枝正捧着杯子喝果汁,听到这话,眼珠轻抬了抬,咬着吸管,低声说:

    “我……都行。”

    从她的语气,江靳年就能听出来,这姑娘气已经消了大半,他给她递台阶:

    “我让人给你准备了一件礼物,先回去收礼物?”

    沈南枝垂眼咬着吸管喝了口果汁,短暂沉默片刻,最后将杯子放在桌上,缓慢点了下头。

    江靳年让管家拿来沈南枝的外套,亲自帮她穿上,随后带着她准备离开。

    沈淮砚看着这一幕,眼底那抹仅剩零星的凝重散去,彻底放下心来,噙着笑打趣:

    “妹妹啊,一份礼物就消气了?我们沈家的小公主现在也太好哄了吧?”他看热闹不嫌事大,“想要什么礼物,哥哥这里也有。”

    沈南枝玩笑回:“不是礼物的事儿,哥你好不容易早回来一天,我还是别在这儿打扰你帮我追嫂子了。”

    沈淮砚:“……!”

    他直接挥手赶人:“走走走,赶紧走。”

    霍璟承和顾清禾明面上定下的婚房锦庭和御山公馆挨得很近。

    傍晚,从商场回来,顾清禾闲来无事坐在阳台迎着夕阳翻看巴黎时装周的杂志,翻到一半,看的脖子有些酸,正揉着后颈抬头间,冷不丁瞧见阳台外不远处别墅区的内部路上,小心翼翼载着一大车厢纯金玫瑰花的车子往北驶去。

    和上次江靳年送沈南枝那一卡车洛神玫瑰时一样,无数朵花被透明箱子装着,但纯金打造成的花枝,在夕阳下简直能闪瞎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