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后,大厅中空荡荡的,霍璟承皱起的眉头一直没松,他视线掠过大厅的四个角落,见楼下没人,直接上楼去了卧室。

    房间中窗帘被半开的窗户吹得摇摇晃晃,窗外的阳光混着冷风顺着窗帘被吹起的角度灌进来,光线忽亮忽暗。

    顾清禾额头滚烫,蒙着被子昏睡在床上,脸色被发烧逼得潮红,床头的手机因不断的来电持续震动,但床上的人始终没什么反应。

    霍璟承脸色沉下来,快步走到床边,隔着被子将人抱起来,沉声喊何牧迅速联系就近的医院,快步抱着顾清禾下楼。

    顾清禾从满是消毒水的病房中醒来时,第一眼看到的是视线对面溜进来大半夕阳余晖的窗户,紧接着,是一脸担忧、见她醒过来长长松了一口气的沈南枝。

    顾清禾转动眼珠,下意识想坐起身,但浑身无力得厉害,就连喉咙都像吞了刀片一样疼。

    “我嗓子好疼,头也疼……”她可怜巴巴地朝着沈南枝伸手卖惨,“枝枝宝贝,我这怎么了?”

    沈南枝从中午来到医院开始,直到现在,一整个下午都担心的整颗心七上八下的,见她还问她,她没好气道:

    “你还问我?姑奶奶,现在是冬天,你没事想不开到晚上开着窗户睡觉?”

    “要不是你老公碰巧去找你,你还不知道要被烧成什么样!”

    昨天晚上沈南枝和顾清禾约好了今天下午在御山公馆见面,午后让人送来一些新鲜的水果,沈南枝在上问顾清禾想喝哪种果汁,让人先榨好。

    结果平时回消息几乎秒回的闺蜜,今天却一连二十分钟都没动静。

    沈南枝怕她出事,立刻拨了电话过去。

    但电话直到自动挂断都没人接通。

    沈南枝放心不下,接着又打了第二个,这次倒是接通了,但接的人是霍璟承。

    听着“你老公”这三个字,被烧的脑子有些懵的顾清禾反应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

    她正想问,霍璟承怎么突然找她,还没开口,病房门被人推开,和医生交谈完的霍璟承从外面进来。

    “醒了?”男人嗓音沉冽,“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顾清禾那股怔愣劲儿还没过去,诚实地回:“嗓子疼,头疼,身上没什么力气……”

    霍璟承眉头皱着的痕迹就没松开过。

    他目光沉沉落在顾清禾身上。

    被他这么看着,向来对这段协议婚姻不怎么上心的顾清禾都罕见的有些眼神飘忽和发怵。

    “孩、孩子……没什么事吧?”她弱弱问。

    见他们两个应该有话要说,沈南枝给顾清禾掖了掖被角,想先离开,但刚起身,手腕就被她拉住。

    沈南枝回头。

    对上顾清禾可怜巴巴的眼神,叹了叹气,回答她:

    “孩子暂时没什么问题,因为你怀着孕,医生用药都非常谨慎。”

    顾清禾醒了后,何牧去喊了刚离开的医生,又来病房重新检查了一遍。

    待确定没什么问题,何牧和医院们才接连离开。

    沈南枝也没多待,和顾清禾说了两句话,便先行离开了医院。

    病房门再次关上后,房间中只剩顾清禾和霍璟承。

    沈南枝在时还好,有人陪着,面对霍璟承微沉的脸色,顾清禾心底的心虚和发怵还不是那么明显。

    但沈南枝一走,病房中就剩他们两个人,这种弥漫着沉寂和拘束的静默如有实质般在空气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