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吹过。
山路两侧的树木沙沙作响。
江澈提着香烛纸钱，陪同在沈清身侧一起朝着半山腰的位置走去。
南山公墓分为三个区域。
根据不同的墓地位置，越往山上走，价格也就越贵。
沈清的父亲埋葬在最下方的位置，只是一小段上山路后便能看到成片碑林。
碑林中。
还有几处墓碑前点着蜡烛，向来是有人已经先来祭拜过了。
沈清一路来到父亲的墓碑前。
点燃香烛。
将纸钱点燃，一张一张的放进铁盆里。
火光涌起，在昏暗的公墓里显得格外耀眼。
江澈守在一侧并没有靠近，他知道沈清这个时候应该有很多话想要和父亲说，自己如果在场看着反而不太方便。
“爸，我来看您了。”
“以前您总盼着我能考个好学校，现在我已经被清华大学录取了。”
“这些年我过的很好，认识了很多好朋友……”
沈清蹲在墓碑前，一点一点的烧着纸钱。
她心里有很多话想要和父亲说，可话到嘴边又只剩下那寥寥数语。
砰！
一阵轰鸣。
空中有一朵巨大的烟花炸开。
今晚是大年三十，隆城并没有禁止烟花爆竹，所以时不时就能看到烟花升空。
沈清下意识的抬头看去，目光也扫过了站在碑林入口的少年身影。
她大概这辈子都没想到。
有一天居然会有人在大年三十的除夕夜来这里陪着自己扫墓吧。
……
差不多半小时后。
沈清收拾了一下地上的灰烬，将墓碑周围的一些杂草枯枝清理干净。
起身离开。
“江澈。”
“嗯？”
江澈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后又故意往前凑近了些，似乎是在打量小姑娘的眼睛。
沈清看到几乎凑在眼前的少年，身体莫名的一僵：“你……你干什么？”
“没哭吗？”
“没。”
沈清微微摇头，后退了一步，认真的开口道：“我们该走了，错过最后一班17路公交车，我们就回不去了。”
她一直都计算着时间。
17路公交车因为是往返城区和郊区的缘故，停班的时间要比寻常公交车早一些。
如果错过。
在大年三十除夕夜的时间，几乎是很难在郊区再打到车的。
“好。”
江澈微微点头，跟着沈清一同下山。
下山的路并不好走。
山路崎岖，加上天色昏暗，周围的灯光也坏了许多，两人的步伐都慢上许多。
“你以前都是一个人走的这段路？”
“嗯嗯。”
“阿姨没有陪你来过？”
“没……”
沈清轻轻摇头，声音不自觉的小了一些：“她和我爸的关系不太好，所以……”
“对不起啊。”
江澈认真道了歉，结束了这个话题。
沈清倒也没放在心上，这种事对于她而言早就掀不起什么波澜了。
“哎！”
突然一声惊呼。
沈清脚下踩到山路上的石子差点摔倒，索性只是一个踉跄便稳住了身形。
江澈见状，立刻把手伸了过去：“地上很多小石块，牵着走别摔了。”
“没事。”
沈清轻轻摇头：“我小心一点就是了，不会摔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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