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国丧,春日的宴会不到正月十五,就被迫中止了。

    秦挽辞也乐得清闲。

    这一次,柳景年是决计不敢再把沈则御召回京城。

    她也不用跟着参加楚怀修的葬礼,免了一大遭辛苦。

    她和碧桃、何祯熙三个人,每天煮茶练剑,饲弄一下花草,研究研究吃的,偶尔也出门逛逛。

    何祯熙对镇北很熟,知道哪里好吃好玩。

    她们过了段逍遥日子。

    直到二月初六的下午,沈则御回来,才将这段平静打破。

    一个多月不见,他瘦了好多,也黑了些,黢黑的瞳眸越发冷锐锋利,目光落在院子里的秦挽辞身上,才多了些许柔和。

    秦挽辞小跑着上来拥抱他。

    “是不是想我?”

    沈则御大步朝前迎,展臂与她相拥。

    “不是想你,是很想你。”

    秦挽辞一点不忸怩,大大方方告诉他。

    沈则御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也不顾何祯熙跟碧桃还在,垂首亲吻她。

    不是一触即离,而是缠绵悱恻,难舍难分。

    碧桃连忙捂住何祯熙的眼睛,另一条胳膊卷住她的药,拔腿就撤。

    许久,他才把秦挽辞松开,眼眸里拧着说不清的情绪。

    秦挽辞感觉他有事。

    “你上个月是去京城了吗?因为楚怀修?”她迫不及待地问。

    这些天,她心里好多疑惑。

    她寄到河东去的信,也久久没有回音。

    也不知道是爹娘没有收到,还是寄回来的信被人拦截。

    楚怀修死后,京城似乎一片安静,传来的消息也都是柳景年如何如何。

    全然没有关于沈则御的。

    沈则御眼光微暗,拉住她:“典典,我们进去说。”

    他做事一向从容笃定,秦挽辞还从未在他脸上见过如此凝重的神色。

    她心中的不安又被钓了上来。

    沈则御将她按在藤椅中,似不知如何开口,又是一阵沉默。

    秦挽辞心急如焚,还是忍住没催促。

    “典典,秦骄的确还活着,她在皇宫里,就养在柳简微身边。”

    沈则御说的言简意赅,直接跳过了他这段时间所有的奔波努力。

    秦挽辞心中大震。

    脑子里有无数的念头飞快划过。

    她看到沈则御略显削瘦的脸,说了两句不连贯的话:“她还好吗?你有没有受伤?”

    沈则御敢这样笃定的告诉她,说明他肯定已经见到了秦骄。

    可是神情显然告诉她,他没有把秦骄救出来。

    秦骄仍旧深陷在皇宫之中。

    他亲自潜入皇宫,试图营救秦骄,却失败了。

    秦骄就是个美味的诱饵,柳景年肯定在她身边设下了重重陷阱。

    沈则御既然失败了,又怎么可能全身而退?

    联想到他这么久未归,又清瘦憔悴,必是受了重伤。

    秦挽辞心栗不止。

    沈则御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叹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聪明?”

    “伤在哪里?让我看看。”

    秦挽辞急切的站起来,伸手解他的衣服。

    “沈夫人,你现在越来越不矜持了。”

    沈则御捉住她的手,靠在椅子上,打趣她。

    秦挽辞没好气看他一眼。

    沈则御只得松开她,轻声道:“别怕,我没事儿了。”

    “我要看。”

    “好。”

    拗不过她,沈则御站起来自己解开衣带。

    褪下里衣,便见他身上大大小小不少伤疤。

    很多都是当初在滨城战场上留下的旧伤,随着时间推移,早就淡化了。

    唯独右侧肋下一道剑创,自前而后穿透,新结的痂尚未脱落,狰狞丑陋。

    “还疼吗?”

    秦挽辞伸手去摸。

    沈则御一脸轻松,笑着道:“我若说疼,你会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