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雄了解石南营。
除了长得周正，会死读书之外，几乎一无是处。
他回镇北这几年，几乎都是混日子。
不然也不至于药铺里呆了好几年，还是个学徒。
房中没有妻妾，平常交际也不复杂。
认识了沈曦之后，他才搬出石家。
这大半年来，他来往最密切的，就是沈曦。
石南营跟河东王妃素不相识，没有利益纠葛，他没有理由去行刺河东王妃。
唯一能让他跟河东王妃牵扯上的，大概就是沈曦。
沈曦出自河东王府，从前跟河东王妃打过交道。
萧令雄猜测，她们之间或许有外人不知道的恩怨，沈曦这才怂恿石南营对河东王妃下手。
追根究底，这是沈家人之间的矛盾，石家萧家牵扯其中，很无辜。
萧令雄觉得憋屈。
可人在屋檐下，又不得不低头。
即使知道是沈曦所为，萧家能按头让沈则御承认吗？
不可能的，这口锅萧家必须背上。
萧令雄放低了姿态：“王爷误会了，属下不是这个意思，这事儿的确是石家的孩子不对。”
他说着又指了指地上的堂妹妹夫：“妹妹妹夫和那个孽子，全都交给王爷王妃处理，还望王爷能消气。”
“萧令雄，你想的也太美了。”
沈则御自己提着茶壶到了一杯。
茶烟袅袅，如轻纱一般遮挡住他雾森森的眼眸。
萧令雄：“王爷，以后萧家上下，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
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沈则御黑眸扫过来，眸色幽幽，意味深长。
“可是本王既不缺狗，更不缺马，唯一缺的就是——老虎。”
他说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一下旁边桌上放着的青铜香炉。
一阵清脆落入萧家人耳中。
众人脸色骤变。
沈则御要的不是萧家效忠，他想要的是萧家的虎符。
他有自己培养的亲信将领，完全能够接掌军队，又何苦要去用不一定信得过的萧家？
萧令雄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他跟随老镇北王何望津多年，老镇北王都从未想过从萧家手中夺走兵权。
沈则御他初来乍到，凭什么？
丢了兵权，萧家还能活下去吗？
只怕到时候没钱没势，落到连郑家都不如的境地。
萧令雄袍袖下的手紧攥，手背上青筋根根暴起。
厅里萧家人多势众，如果动起手来，杀掉沈则御的可能性有多大？
萧令雄暗暗盘算着。
他的堂弟萧独方当先跳了出来。
“河东王，你欺人太甚了吧，你没有朝廷的许可，擅自出兵，攻占镇北，又党同伐异，残害何家子孙。
萧家敬你三分，你便登堂入室，想谋夺萧家的兵权，你真把自己当皇帝吗？”
萧独方仗着萧令雄的势，从小到大几乎没吃过亏。
他与他姐姐感情又好。
这次萧令雄推他姐姐出来顶罪，已经让他痛苦万分。
若不是日后还要指望萧令雄，他绝对不可能同意。
可现在沈则御居然要夺了萧令雄的兵权。
那萧令雄以后和废人有什么区别？
萧家还有什么指望？
“石南营培养天花之毒，弄出两个中了天花疫毒的病人，试图在娄远城传播，他又想残害多少无辜的人？”
沈则御声音转冷，眸中已经有杀意积蓄。
“这不可能，你血口喷人。”萧独方不信，一口咬定：“即使有，那他也是受了沈曦的挑唆，是你们沈家人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