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景年在她面前蹲下。

    手中攥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眸色纠结:“郡主,我不给你,就是为了救你。”

    杨韵玲看到那个瓷瓶,两眼放光。

    饿狼一样扑过去。

    柳景年没防备,被她推坐在地上,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郡主!”

    杨韵玲打开瓶盖,将里面的白色药粉一股脑倒进嘴里。

    她软软躺在地上。

    安静下来。

    脸上很快浮现出舒适愉悦的表情。

    那两个婆子迅速将杨韵玲扶起来,送回床上。

    柳景年起身进来,居高临下看着她,眸中略带忧色。

    “郡主,这样下去只会害了你。”

    杨韵玲睁开眼睛看他,目色迷离。

    “景年,我没事,你再给我多寻些药来,好不好?”

    离开宿州之后,大概过了两三天,杨韵玲就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对劲儿。

    哈欠连天,心慌意乱,很是疲倦,偏睡不着。

    她痛不欲生。

    她闹腾了将近一整天,不吃不喝,还撞破了头。

    丫鬟给她请来大夫。

    那大夫支支吾吾的说她中了一种上瘾的毒。

    杨韵玲那会儿正上头,用刀逼着那大夫寻药来。

    那大夫竟真的有点门道,给她寻了不少。

    服下之后,果然好多了。

    这事儿她让下人瞒着柳景年。

    直到今夜病发,柳景年发现,夺走她的药。

    “不好。”

    柳景年想也不想,拒绝她。

    “你可知道这东西里面含有阿芙蓉的汁,一旦上瘾,你整个人就完了,你必须戒掉它。”柳景年定定看着她。

    眸中蕴着说不清的情绪。

    “什么是阿芙蓉?”

    杨韵玲脸上带着茫然。

    “阿芙蓉是一种来自南印的花,它的果实少量可以入药,缓解疼痛,让人镇定。”柳景年。

    “既然是药,有什么不好?”

    柳景年:“量大成瘾,是一种慢性的毒,你现在才刚刚开始,戒掉还来得及。”

    “怎么戒?”

    杨韵玲想起毒发时的痛苦,心中胆怯。

    “毒发的时候不要吃药,只要你能扛过去,也许只要几个月,就能戒断。”

    “几个月?”

    杨韵玲头皮发麻。

    “你是平西王的郡主,未来的柳夫人,怎么能沾染毒瘾?”

    杨韵玲清醒了大半。

    是啊,她要做柳夫人,要嫁给柳景年,她不能任由自己堕落。

    前有秦挽辞,后有江絮蓉,她好不容易和柳景年订婚,决不能拱手相让。

    “好,我戒。”

    杨韵玲咬着牙,下定决心。

    “景年,你会不会一直陪着我?”

    “当然。”柳景年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淡漠,“我会一直陪着你,看着你,直到你戒掉。”

    “只要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杨韵玲抱着他的手臂。

    又安慰了她几句,柳景年才离开。

    江昭煦跟在他后面,难以置信。

    “杨韵玲真的染上了毒瘾?是五石散吗?”

    “你还知道五石散?”柳景年回头看他一眼。

    江昭煦才十五岁,身量虽然高大,面容上还带着稚气。

    “听大哥说过,那东西沾不得,”他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杨韵玲要是戒不掉,你是不是就要娶我姐?”

    柳景年冷扫他一眼。

    “你小子想使坏?”

    江昭煦一缩脖子。

    “我没有。”

    他就是听到柳景年说柳夫人,才顺其自然想到这回事。

    他这次跟着柳景年出来,本来就是奉了他姐姐的命令,盯着一点柳景年。

    “你最好别打什么歪主意,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

    柳景年警告他一句,转身回房。

    院子里逐渐安静,唯有夜蛩阵阵,伴人入梦境。

    柳景年的后窗忽然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