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沈则御觉得过分巧合。

    秦挽辞也觉得奇怪。

    自从宫以葇的事情之后,老王妃已经安稳了一段日子。

    她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应该看透了沈则御早就斩断了对她的感情。

    不会给她留任何情面。

    跟沈则御完全闹翻,对她不会有任何好处。

    老王妃今日之举,看似想从秦挽辞这边下手,让沈则御纳了冯书杳。

    可若是细究下去,即使冯书杳真的跟了沈则御,生下一子半女,老王妃真的能凭借这对母子拿捏沈则御?

    或者养大一个孩子取代沈则御?

    不说靠谱不靠谱,这有点太遥远。

    何况,老王妃若真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一定要等到现在?

    宿州倾慕沈则御的女子不在少数。

    今天的事,冷静想想,反而像是知道沈则御不在,又刻意把她引出去。

    老王妃的背后,似另有人出谋划策,谋算别的东西。

    “有没有什么东西被偷?我的意思是不止是书房。”秦挽辞忽然说。

    “暂时只检查了二楼的房间,没少什么。”

    沈则御看向她。

    秦挽辞立刻道:“我和翠枝她们的房间,也可以检查一下。”

    沈则御收回视线,没再多说什么。

    两人很快到了别院地牢。

    出乎意料,地牢中并不阴暗。

    尤其是关着竹风的那一间。

    四面墙壁嵌满了铜镜,在火把的映照下,让人目眩神迷,头昏脑涨,几乎分不清虚幻和真实。

    竹风受了刑,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好皮,血肉糜烂。

    一圈铜镜,大约折射出四五十个竹风,放眼望去,让人心惊肉跳,毛骨惊悚。

    沈则御一进门,就拉住秦挽辞的手。

    竹风还是不肯招供。

    她掀了一眼秦挽辞。

    一张口,嘴角的血就控制住溢出来:“我说了,我是冤枉的,我听到书房有动静才跑上去,结果就被你们抓住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池宴不慌不忙,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全部反折到手背上。

    牢房里回荡着惨叫,震的人耳膜生疼。

    “我说,我是陈家的人,我来找河东王,是给陈家报仇的。”

    池宴用刀尖儿挑掉了她一颗指甲盖。

    有侍从捧上一块磨刀石。

    捏着那根血肉模糊的手指,在石头上细细打磨。

    竹风血色褪尽,整个人都在颤。

    她快要断气了。

    “是太子,他早就把我们安插到王府,监视河东王,我们前阵子发现河东王带回了楚常懿,太子传消息让我们杀楚常懿。

    我们要行动时,发现楚常懿不见了,这才四处找他的下落。”

    楚常懿在别院住了一个多月。

    几乎都是翠枝和许云铎照料。

    竹风他们捕风捉影,得知楚常懿的下落不是没可能。

    不过这话说的就太假。

    楚怀修要杀楚常懿,天下皆知,他们还需要先传消息回京,再等楚怀修传信来?

    “满口胡言。”

    沈则御眸光幽沉。

    他忽然抬手,拔下旁边秦挽辞头上的一根簪子,射了出去。

    玉簪穿透竹风的咽喉,撞上后面的铁质刑架。

    一声脆响,玉簪粉身碎骨。

    那玉簪的样式分外眼熟。

    是柳景年趁乱插在她头上的。

    她当时惊怒交加,后来又一直在想沈则御回来如何交代,完全把簪子的事儿忘掉了。

    翠枝和碧桃担心她是否受伤,竟也没想起提醒。

    她忍不住转头看了沈则御一眼。

    他眉眼深深,面色平静,让人看不出是有意还是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