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六号的清晨。
陈毅跟何天禄碰面。
“最近怎么样?”陈毅问。
“不知道。”何天禄摇头,“我俩吧,聊得挺好的,而且还是她每天来找我,一起去散心啊,吃饭啊,都可以,但我如果想拉下她的手,进一步的话,她就不愿意了。”
“不是,现在妞都这么矜持吗?”
陈毅瞪了何天禄一眼:“矜持你大爷啊!那是谨慎!”
“白傲招了这么多年上门女婿都没招到,现在突然冒出来个你跟白之瑶走那么近,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
“你俩要每天就是一起聊聊天,散散心,那可以说是朋友,也能说是交流病情。”
“真要手拉手牵上了,那就表明身份了!”
“非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白傲才不会承认这些事呢。”
何天禄恍然大悟:“那就是说我很有可能某一天就被抛弃呗?”
陈毅点头:“是这个意思。”
“草!”何天禄大骂一声,“在天银被当棋子抛弃,跑到这边来,还他吗当棋子!真他娘的憋屈!”
陈毅耸肩。
“对了。”何天禄突然想到一件事,“陈毅,你那天给我说,你去了山上,然后见到山上的人,还给他们说,他们现在的处境不好,是吧?”
“是啊。”陈毅点头,“细节不都跟你说完了吗?”
“对,我知道。”何天禄补充,“我现在不也学着动脑子吗,没事就会想你说的那些话啊,我有点事其实想不通,比如,你为什么会觉得山上那些人,就一定会认真思考他们现在的处境,并且有危机感?”
“别说什么聪敏人都能想到这种事,聪明人也分很多种,那些能白手起家赚到上亿的都聪明,但也不会做同样行业,大家思考问题的角度是不同的啊。”
“所以,他们凭什么就认可你说的呢?”
面对何天禄的问题,陈毅笑着回答:“你告诉我的。”
“我?”何天禄指着自己,“我这么牛逼吗?什么时候?”
陈毅翻了个白眼:“刚来雪城不久的时候,你给我说雪城聂家最大,似乎还跟山上的人有关系?”
何天禄想了想:“是,我从花场听说的。”
“嗯,那就是了。”陈毅点头,“这消息能传出来,连花场都知道,总不可能是空穴来风吧?”
“但你觉得,这话能是聂家传出来的?”
“不是。”何天禄摇头,“山上的人是强盗,圈子里人人都讨厌,聂家怎么可能愿意自己传。”
“嗯,聂家不愿意传,同时知道这消息肯定也会打压,但偏偏消息一直传着,这说明有人在背后使劲。”
“聂家的人不会这么使劲,白傲那些人,也不会,因为对聂家来说,这是毁聂家声誉,但对别人来说,这偏偏又是给聂家助势,所以你说,这消息能是谁传的呢?”
何天禄反应过来:“山上的人!”
“对。”陈毅打了个响指,“原因呢?”
何天禄想了想,随后不是很确定的向陈毅求证:“给自己造势?”
“没错。”陈毅点头,“之所以要造势,不就是心里没底吗。”
“说白了,山上的人虽然名声凶残,但他们真要那么厉害,也不会在山上了。”
“大都市不好吗?大企业家不好吗?将资产洗白传承几代不好吗?”
“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
何天禄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陈毅,那我们现在呢?怎么办?我跟白之瑶这关系我看出来了,现阶段就只能到这了,这不是说我有没有用心追她的问题,除非像是你说的那个,有一个非我们不可的局面出现,那局面什么时候发生谁都说不准,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等吧?”
“就等啊,但不会等太久。”陈毅笑着,“不管那天我见的那个人,真实身份是什么,猎人要拿白傲开刀,是肯定的。”
何天禄疑惑:“你就那么肯定?如果那个人只是说着玩的呢?”
陈毅如同看智障一样看着何天禄:“你会不会路边看见一个人,又费人又费力的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然后冒着自己身份被暴露的危险,跟他开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再把他送回去?”
何天禄立马回道:“我有病啊?”
“是啊。”陈毅点头,“那人也没病啊,他既然见了我,就是有所图,如果提一个跟他现阶段不相干的人,他见我干什么呢?”
“不管他要对白傲动手这件事有多少行动力,至少,现阶段的事肯定跟白傲有关系。”
“你也是混圈的,很清楚,一旦有了关系,早晚要打明牌。”
“并且白傲自己也有危机感,不然你以为这段时间白之瑶干什么呢?跟你过家家呢?”
何天禄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陈毅翻了个白眼:“你确定你听懂了?”
“不太懂。”何天禄从兜里拿出一根录音笔,“不过我录下来了,回头慢慢听。”
陈毅冲何天禄竖了个大拇指。
“反正你现在,也别太着急,雪城的秋夏不长,山上人打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我有预感,就在最近了。”
八月二号。
周六。
陈毅接到了何天禄的电话。
“陈毅!来了!来了!白之瑶邀请我晚上去参加一个升学宴,是聂家晚辈的!地点就在聂家!”
“白之瑶的意思是,让我通知你。”
“你跟我一起去!”
陈毅点头:“行,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陈毅脸上终于露出笑容,这么长时间来,他已经很久没发自内心的笑过了!
走进雪城圈子的机会,来了!
聂家的升学宴办在晚上。
下午陈毅特意去了趟何天禄那,看着坐在轮椅上,已经换好一身礼服的何天禄,陈毅专门交待了几声。
“知道去了聂家该怎么做吗?”陈毅问道。
“见机行事呗。”何天禄这么回答。
陈毅摇了摇头:“只有马仔才见机行事,今晚白傲想让你去聂家,自然不是让你当马仔的。”
“你过去之后,做自己。”
“做自己?”何天禄疑惑。
“嗯,做自己,你在天银多狂,去了聂家,就要多狂。”
“甚至,更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