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七号,星期一。
这一天,整个天银的街道都忙碌了起来。
从幼儿园到高中,全部都开学了。
陈毅背着书包进班级,看到班里同学的时候,陈毅都有一种时空撕裂的感觉。
自己这个假期,又是跟大人物斗智斗勇,又是历经艰险的,与现在反差太大。
这是开学第一天,有人就跑来给陈毅讲。
说隔壁班新转来了一个猛人,陈毅还以为是学习嘎嘎猛,特意打听了一下。
结果最后听说是外市转来的二代,还是个混子,并且来之前,就听说三中有个叫陈毅的是扛把子,打算开学就把陈毅打一顿。
以往听到这些话,陈毅还挺在意的。
但现在感觉,咋就这么幼稚。
吴鹏飞刚进班级,他的狗腿子就凑到旁边。
“吴少,好消息啊!听说隔壁班转来一个外市来的二代,要扛三中呢,准备先打陈毅!”
“陈毅这回可要丢人了!”
狗腿子们都一脸兴奋,他们以前是三中的老大,但上学期后半截被陈毅压一头,让他们很难受。
本以为吴鹏飞知道这个消息后,会躲在哪里阴笑。
谁知吴鹏飞直接就站起身来,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操!敢挑衅我毅哥!这就是不把我吴鹏飞放在眼里,叫人,抄家伙,干他!”
吴鹏飞这一声很大,周围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狗腿子们更是瞪大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吴鹏飞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走到陈毅面前:“毅哥,这事你不操心,交给我!我要办不好,都没脸见你!”
说着,吴鹏飞就气势汹汹的出去了。
对此,陈毅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种恩怨情仇,他丝毫不在意了。
虽然大家都是同龄人,但给陈毅的感觉,这就是小朋友的矛盾一样。
上学,放学,回家。
这一周只去了慕澜那一趟,还是慕澜主动打电话来,强行要求陈毅去的,告诉陈毅戏还是要做一做的,毕竟这周六就是自己的生日。
越是临近,陈毅越是能感受到那股压力。
慕澜家的老头子!
光是一个慕澜,就让大老板气气,让先生投鼠忌器,其父亲会是个怎样的角色?
陈毅感到压力的同时,也不禁好奇起来。
周围回到家,陈毅思索了一番,还是找老妈问了问。
“慕山河,当年势头很猛,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放在西北这一片,都是数得上号的存在,几个子女军政商三线发展,用手眼通天来形容,那也说得过去。”
手眼通天,这绝对是最高级别的形容评价了。
“不过你不需要有什么太大的心理压力,你是晚辈,他如果真要能给你施加什么压力,那也不是慕山河了。”
“他这种级别的人,不能无缘无故跑天银来,这次借着女儿生日的名义过来,无非就是要跟大老板碰面。”
“而你,仅仅是作为一个中间人而已,你所需要做的,就是表达清楚自己的立场,并且,一定要坚定。”
“这种人不会随意做决定,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是随着局势胡乱摇摆了,要么成,要么不成,只有这两种结果而已。”
“不过你这小子,人家过生日,你的礼物准备好了吗?”
“没。”陈毅摇了摇头,“不知道准备些什么,感觉慕澜什么都不缺,我要送个贵重的吧,又跟我身份不符,要是不贵重吧,又感觉不够重视。”
“死脑筋。”陈问梅用力点了下陈毅的脑袋,“你就不会提前问问人家喜欢什么?或者说侧面跟人朋友打听一下?”
陈毅脑海中幻想了一下自己如果要问方丝这个问题的话,方丝会怎么回答。
那答案陈毅都能想到。
想到这,陈毅猛地摇了摇头,用一副求助的目光看向老妈。
陈问梅叹了口气:“行吧,这件事,我来给你解决,说归说,这份礼,还真不好送,你不光要送一份人姑娘喜欢的礼,还得让慕山河也满意才行,帮我把床板抬起来。”
陈毅家睡的床,还是那种很老旧的,床板掀起来,下面是储物空间,能放衣服被子什么的,一年四季都塞得满满的。
床板不重,但没有液压杆支撑,只能一直让人抬着。
陈毅看着老妈把衣服被褥全都拿了出来,最后从最里面,拿出一幅画卷来,是完全卷好的,由于时间太长的缘故,画卷都已经泛黄了。
将画卷铺开,是一张由毛笔勾勒出来的虾,整幅画作的构图非常简单,甚至只能用业余来形容。
陈毅看不太懂:“妈,咱家还有古董呢?”
“古董个屁,要有古董我不早拿去卖了?”陈问梅瞪了陈毅一眼,指了指画卷的右下角。
那里有个印章。
痕迹略显模糊,但还是能够认得出来!
慕均之印!
“你去买个画筒装起来,明天把这当礼物吧。”陈问梅将画卷交给陈毅。
陈毅郑重接过:“妈,慕均是……”
“那丫头的爷爷。”
陈毅点了点头。
陈问梅又补充了一句:“最早西联学会的副会长。”
陈毅身体微微一颤,他又听到西联学会这四个字。
陈毅忍不住问道:“妈,西联学会,代表着什么?”
“字面意思。”陈问梅解释,“西联学会最早的名称是西北军政联合学会,那名字已经好几十年没用过了,后来改名,西北特区联合学会。”
陈毅不明觉厉,将画卷收好,出门买画筒去了。
对于画作方面,陈毅了解的也不多,只能跑到那种看着最大的店铺,买了一个最贵的画筒,把东西装起来。
画筒上勾勒着金线,以陈毅的眼光来看,觉得又华丽又漂亮。
二月二十二号,周六。
陈毅坐车前往天银大酒店。
陈毅记得自己小时候,就听过天银大酒店的名称,号称普通人几个月工资都在这吃不起一顿饭,现在十年过去了,天银起了几家五星级酒店,但听人说,天银大酒店还是天花板。
陈毅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因为从表面看,天银大酒店已经显得很旧了。
然而,当跟着侍应生,穿过最前面的主楼后,陈毅顿时明白,为什么别人说,天银大酒店,仍旧是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