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锦沉默。

    太明显了,这位仁兄。

    这种低端绿茶手段她还是看得出来的,说着不要误会不要误会,就是等同于赶紧误会吧误会吧。

    谢锦无奈扶额,懒得做这些后宅手段的判官,她挥了挥手想让莺衣赶紧回来坐下,别那处跪着惹事。

    “莺衣,你——”

    “容王夫,莺衣年岁小又是个性子柔弱的,你是不是吓着他了?”谢锦话还未说完,楚恨别就横插了一嘴。

    谢锦不解地看向楚恨别。

    楚恨别嘴唇微动,做出“作戏”两字的口型。

    谢锦反应过来,莺衣是李阳的人,自然不敢无缘无故地就去挑衅容惟许,那自己就需要顺着他来。

    不管是为了引出莺衣的目的,还是为了让李阳放宽心。

    至于容惟许,他向来是不会在意这些的。

    谢锦清了清嗓子,起身走到二人身边。

    容惟许看见谢锦来,心中一松,让对方来处理这莺衣也好。

    她是了解自己性子的。

    谢锦在二人跟前环视一周后,视线落在容惟许的身上皱眉道:“容王夫,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欺了他去,不然莺衣为何好端端地会在地上跪着!”

    她声音刚落下,一道细微的声响又出现。

    “砰——”

    酒盏突然打翻,清酒蜿蜒在深色乌木平头案上,慢慢洇湿案面,浓烈地酒香环绕在几人身边。

    容惟许将自己被酒打湿的手指藏于案下,缓缓抬起头,尽量让自己别太失态:“王姬,你认为我会欺负他吗?”

    谢锦听着对方微微颤抖的声音,垂下了眼眸。

    莺衣见容惟许的态度不太对劲,连忙添了一把火,他身子一倒靠在谢锦的腿上泣道:

    “王、王姬,你们莫要为了仆这等卑贱之人而争执,王夫他、他——”随后匆匆瞥了容惟许一眼,便惶恐垂睫。

    “定是仆的错,是仆自个儿跪了下来,不关王夫的事。”

    说完莺衣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缩在谢锦身旁。

    谢锦安抚似的拍了拍莺衣的肩膀,对着容惟许说道:“什么会不会欺负的,事实不是摆在了眼前吗?”

    “若不是你看着莺衣坐了你的位子,怎会如此刁难于他,你年长他那么多,不能多多让着他吗?”

    容惟许看着谢锦,掌心印出扶手雕花痕迹,嘴中虽未进食,但却回味出苦涩来。

    她似乎变了。

    他慢慢垂下眼眸看向那个他还未正眼瞧过的人——莺衣。

    对方正假意哭着,还时不时偷瞄自己,眼底是掩饰不住的欢喜,手段如此拙劣,可谢锦偏偏信了。

    忽然,他眼神一顿。

    不,谢锦或许并没有信。

    容惟许看着谢锦的手只虚虚搭在莺衣肩膀的身上,并未落实。

    且谢锦虽言语为他定了罪,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怒意。

    慢慢地,他的心定了下来,看来谢锦这次和从前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她这次装得更像了而已。

    容惟许抚平了袖边的褶皱,将打翻的酒盏扶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妻主,您若是认为我欺负了他,那便是这样吧。”

    “你若是要我让着他,我亦可照您说的那么做。”

    谢锦一哽,似乎没想到容惟许居然将这口黑锅给认了下来,倒让她将方才想的说辞没了用武之地。

    她低头瞧了眼莺衣,对方也只是继续哭着没有其他动作。

    她想着,还是赶快结束这一切吧。

    但不知何时楚恨别来到了谢锦身边,对着容惟许开口道:“容王夫年岁大,让着府中的弟弟们,也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