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还流着血。
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笼罩全身,俊美无俦的脸上冷若冰霜,“你有怨冲着我来,把安安放了!”
见他孤身一人,凌东笑得更得意了。
随后就是无边的嫉妒,脸都恨地扭曲,“你有什么好,勾的她一门心思要回国!”
他在傅景臣满是杀气的注视下缓缓抬起胳膊,手中枪管直顶女人的太阳穴。
苏安宛身子浑身僵住,一动不敢动。
“你有什么要求我都满足你,把手里东西放下。”
傅景臣颤抖的眸子甚至不敢移动半分去看苏安宛的神情,他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要求?”凌东见男人试图迈步走近,顿时大喊,“不许动!”
傅景臣步子顿住,凌东左手扔过来一把匕首,匕首滚了几下落到男人脚边。
“婉心的尸体上伤口数不胜数,我要你每一处都还回来!”
想起叶婉心身上的伤,苏安宛眸子猛然一颤,嘴都在哆嗦,“走,傅景臣我不要你假惺惺,滚,你滚的远远的!”
“你闭嘴!”凌东脸色一狠,一手掐住苏安宛的脖颈,让她发不出声音来。
“住手!如果苏安宛有丝毫差池,没了威胁我的人,你以为你远在海外的父母能逃脱么!”
傅景臣见苏安宛脸色不自然涨红,心脏一紧,眸底一片墨色翻涌,额间碎发被风吹得微扬,薄唇轻启,说出的话令凌东心惊胆颤,“天涯海角,不死不休。”
凌东微怔,钳制住女人脖颈的大手渐渐卸了力道。
哪怕他来之前就安顿好了父母,但以傅景臣的能力,一时半会找不到,时日长了不可能瞒得过他。
所以,今天傅景臣必须死!
苏安宛得以喘息,眼睛不自觉上翻,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
玛德,疯子碰疯子,凑一起去了。
凌东被威胁了一瞬间,随后很快就调整好表情,冷冷一笑,“傅景臣,这个女人在我手里,你如果不照做,谁都别想活。”
傅景臣盯着脚下的匕首,缓缓弯腰,凌东见他当真乖乖听话,一股掌控的满足感隐秘而生,“傅景臣,第一刀不如就先照顾一下你的右腿吧。”
他大手一直虚虚放在苏安宛脖颈处,语气中威胁意味渐浓。
“你下手狠不狠,可决定了这个女人身上伤的多少。”
傅景臣睁着妖冶斜佞的眼,稍纵即逝划过一道凛然的杀气,单手握着匕首,手起刀落。
他闷哼一声,右腿处的剧痛忍不住单膝跪地,汩汩流着殷红的血,在他跪地处滴嗒成深色的小潭。
傅景臣哪怕做着这样的动作,依旧脊背笔直,丝毫不见落魄,睥睨之势尽显。
那伤口一看就狠到极致,刀口极深。
“傅景臣!”凄厉大喊。
苏安宛脑子一片空白,她没想到傅景臣竟然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我没事……”傅景臣柔声安慰她,脸上肌肉疼得颤抖,依旧扯出一抹淡淡的笑,怕她担心。
苏安宛看见后眼角沁出泪水,心脏酸涩难忍,像是被反复揉皱。
哪有这样的,受伤反过来安慰她。
凌东状似遗憾的啧了声,“苏小姐肌肤的触感还是很不错的。”
这句话恶心的苏安宛反胃。
他不情不愿的松开放在她脖颈处的手指,唇擦过苏安宛凌乱发丝,“可惜啊,傅总没给我这个机会。”
傅景臣趁着凌东说话的功夫,眼神迅速看了一眼对面的侧后方,B座十三楼的天台处,闪烁了两下红灯。
他双瞳如同漆黑的夜,眼底掠过抹幽然的神色。
伤她者,他必千百倍还之。
傅景臣墨眸似无意间看了一眼苏安宛,双眸触之一瞬,薄唇微张,做了一个口型。
苏安宛湿润的眸子微动。
叶。
傅景臣的口型是叶。
她目光移向傅景臣右手紧紧握着的匕首,稍一思忖,便明白了他的意思。
凌东恶心的目光还若有若无放在她纤细的脖颈处,仿佛在思考怎么掰断一般。
苏安宛突然出声,“叶婉心被黎笙笙害死的那一天我见过她一面。”
凌东顿时愣在原地,神情激动,“婉心说了什么?!”
“提起过你。”
果然,看到凌东神色动容了一瞬。
寂寂无终的暗恋,终将成为一场泡沫。
苏安宛眸子认真万分,此刻脑子无比冷静,“她说当年很后悔没能留在海外。”
“不可能!”凌东的笑容里带着一丝自嘲,他极速的否认,“她不会说这种话。”
但是手抖了一瞬,显然,这是他内心所期盼的。
苏安宛太阳穴被抵着,哪怕怕得浑身发抖依然稳住声线,一脸笃定侧眸凝着他,声音轻缓,“她说过的,亲口对我说的,你仔细想想,她走之前是不是对你态度特别好。”
细看之下她的神情有一丝紧张,按照常理推算,叶婉心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凌东保管,拿他当作退路,当然对他态度好了。
但在凌东眼里,这都不是利用,是她真的心里有自己。
她是真心的。
凌东怔愣了一瞬,她离开之前,确实对他很好,颤着手抚上自己的左脸。
依稀记得那日她笑靥如花,还轻轻吻了他的脸颊。
甚至表情都带了留恋,“是,走之前她说过,我很好。”
苏安宛不知该做什么表情,在叶婉心眼里,凌东当然好。
叶婉心生前,他默默无闻等待她归来,叶婉心临死前,他帮她实现反击,给黎笙笙重创,叶婉心死后,他又要拉着一群人妄图给她陪葬。
苏安宛思索着手上的绳子怎么弄开,视线丝毫不敢往下瞥,她刚醒来时扫过一眼,大概两层楼高,五米左右,生怕摔个骨折。
而距离二人不远处的傅景臣墨眸幽深,伺机而动,只待反扑。
他见凌东失神放松警惕,暗自打了个手势,随后动作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疾速冲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