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怪潮的。”

    苏安宛眼神异样,勉强合上自己过于惊讶的下巴。

    合着她爹不是催婚,是催育!

    还是去父留子的那种。

    “我生不了,你抱孙子别指望我。”

    苏父:“……那就不生。”

    苏安宛诧异侧眸,老头子今天转性了?

    怎么这么好说话。

    苏父一拍座椅扶手,下了令,“明天开始相亲!”

    苏安宛:……

    她就知道。

    “闺女,你放心,爸一定给你安排人品相貌家世样样都好的。”

    苏父一脸认真,在那盘算着哪家的儿子不错,安排见见。

    可能还得联系那个不孝子。

    唉,老子还得给儿子低头。

    过得都什么日子。

    苏安宛捂住耳朵,看见外面熟悉的建筑群,赶紧出声,“我到家了,李叔你回去路上开慢点,爸再见。”

    下车扭头就走,那叫一个利索。

    “哎你这闺女,跑啥啊。”

    ——

    苏安宛进家门之后,把钥匙随手放在一边。

    家里灯是开着的,还有一股甜腻的香气。

    “回来了。”

    傅景臣听见门口动静后从厨房出来。

    苏安宛抬头一瞧。

    他身上穿的还是她的懒羊羊流口水围裙。

    男人气质冷漠矜贵,穿着明显小一号的围裙,实在是违和好笑。

    视线下移,苏安宛眯眼。

    蓝色鲨鱼拖鞋。

    再默默低头。

    视线里是刚拿出来没来得及换的粉色鲨鱼拖鞋。

    就…挺无语的。

    傅景臣三两步走到她面前,自然蹲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她的脚踝,作势要帮她换鞋。

    苏安宛瞳孔一震,下意识缩回脚,手指扶着旁边的柜子勉强稳住身体。

    “我自己来就行,不用麻烦你。”

    傅景臣没起身,眼中笑意流转,“安安害羞了?”

    “那你得习惯,我们可是签了一年协议的。”

    习惯什么东西?

    苏安宛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哦对,是那份协议。

    苏安宛抿着唇,心里五味杂陈,没再挣扎。

    男人掌心的温度惊的她脚趾不自觉蜷缩,皮肤透着粉嫩。

    傅景臣指腹摩挲着小脚,眼神一暗。

    动作轻柔放进毛绒的拖鞋里。

    苏安宛盯着男人低垂的睫毛,忽然想起,那一夜,喝醉酒的男人握住她的脚腕,也是这样,修长如玉的大手肆意游走。

    “安安?”

    傅景臣替她换好鞋后起身,见她盯着一处出神,有些担心地唤了一声。

    难不成和苏家人吃顿饭还能出事?

    男人那夜的疯狂与眼前温柔担忧的墨眸,在苏安宛脑海里渐渐重合。

    “……啊?有事?”

    苏安宛回神,揉了下脑袋。

    傅景臣看出她有心事,见她含糊其辞,也不强求。

    弯了弯眉眼,“我做了些你爱吃的蛋挞,还有些新鲜草莓,要不要尝尝?”

    “草莓?家里还有剩的草莓?”

    苏安宛一脸疑惑。

    她记得草莓早吃完了啊。

    “食材都是下午空运过来的。”

    苏安宛闭嘴。

    好的,傅总够奢侈。

    她本来想像以往一样,在沙发上歪一会儿。

    打眼一看。

    好嘛,她厅变杂物堆了?

    苏安宛看着摆满东西的厅,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怒喊,“傅景臣——”

    厨房的水流声瞬间消失,傅景臣匆匆忙忙出来。

    一脸茫然,“怎么了?”

    怎么了?

    他还有脸问!

    苏安宛指着那一沙发的衬衫西装,“谁让你堆这的?你以为我家是杂物间啊!”

    傅景臣满眼无辜,声音低低的,“不是你说以后我住厅的么。”

    所以他不堆这堆哪?

    苏安宛:……

    好像,有点道理?

    家里三间卧室,主卧她睡,一间留给蓝熙,一间留给她哥。

    没有多余的。

    又扫了一眼无处落座的沙发。

    对面傅景臣还在那装可怜。

    苏安宛手机桌上一扔。

    妥协。

    “主卧隔壁那间卧室本来留给我哥的,他还没住过,暂时借你住几天。”

    苏寒行一个哥哥,还得在妹妹家有专属房间。

    傅景臣心里嘀咕。

    不过现在都归他了!

    “好的,谢谢安安。”

    傅景臣满脸写着‘我都听你安排’。

    装什么乖。

    苏安宛懒得拆穿他这些小把戏,眼含威胁瞪着他,“二十分钟内收拾干净,我出来之后如果没有,你……”

    傅景臣连忙举手,“保证完成任务。”

    “哼,最好是这样,要不然你今天晚上就滚蛋。”

    苏安宛转身回主卧沐浴去了。

    等卸妆洗澡出来之后,已经半个小时过去了。

    厅干净亮堂,和刚才简直就不是一个地方。

    桌上还摆着散发香气的蛋挞和洗好的鲜红草莓。

    苏安宛歪在懒人榻榻米上,怀里抱着一只穿着粉色小猪套装的莉娜熊。

    打开电视,顺手捏了颗带着水珠的草莓。

    很甜。

    啧,没想到傅景臣干家务还挺利落。

    “你手上该换药了?”

    苏安宛抬头就看见傅景臣提着医药箱过来,疑问道。

    傅景臣无奈,扯了个抱枕坐在她脚下,掰过她的细腿放在他的大腿上,“脚腕都磨破了也没感觉,你是铁做的?”

    酒精棉球轻轻点在蹭破皮的地方,苏安宛的心泛起涟漪。

    女人瓷白的小脚踩在黑色西装裤上,傅景臣神色专注而认真仿佛在做什么大事。

    最后把创可贴贴上,傅景臣去洗了个手回来。

    把左手往苏安宛面前一放。

    理直气壮,“给我上药。”

    看着他那张又养眼又欠揍的脸,苏安宛心底的丁点感动消散的无影无踪。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辈子欠他的。

    扯开纱布,手指已经有点消肿了。

    “傅总,需要我提醒你吗,你伤的是左手,还是可以自己上药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抹药膏的动作却没停下。

    听着她这口是心非的话,傅景臣克制住上扬的嘴角,随手拿了颗草莓放进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里。

    完美契合。

    被草莓手动消音的苏安宛:……